乔 老头 的 暗号
南桥 乡政府 有个 乔 老头 ,最近 因为 年纪 大了 ,耳朵 有点 背 ,乡里 为了 照顾 他 ,安排 他 管 会议室 。
管 会议室 无非 是 干 一些 拖 地板 、擦 桌子 、洗 茶杯 之类 的 活 , 乔 老头 手脚 勤快 ,样样 工作 干得 有板有眼 ,可 就是 有 一样 ,经常 出差错 。 啥 ? 乡里 召开 一些 大型 会议 ,喜欢 鸣炮 、奏乐 ,乔 老头 耳朵 不好 使 ,主持人 叫 :“鸣炮 !“ 他 说 :“啥 ,凳子 不够 ?" 急匆匆 跑 到 隔壁 办公室 拎 几把 椅子 来 ;主持人 叫 :“奏乐 !" ”他 说 :“什么 ,天 太 热 ?" 一口气 拧开 墙壁 上 所有 的 吊扇 开关 ,闹得 大伙 啼笑皆非 。 后来 ,他 的 耳朵 越来越 不行 ,差错 越来越 多 ,越来越 大 , 他 侄子 曹 秘书 偷偷 给 他 想 了 一个 办法 ,约定 以 举手 为 号 , 举 左手 为 鸣炮 ,举 右手 为 奏乐 。 这样 每 一次 鸣炮 、奏乐 ,乔 老头 都 看 侄子 的 手势 行事 ,果然 没有 再 出过 差错 。
这 一天 ,乡里 又 要 召开 一个 大型 会议 ,肖 乡长 找来 乔 老头 说 : “这次 会议 很 重要 ,县里 有 许多 领导 来 ,你 千万 不能 出差错 闹笑话 呀 !" 乔 老头 虽然 听不清 肖 乡长 讲 什么 ,但 也 能 琢磨 出 一个 大概 , 心想 :怕 什么 ,有 侄子 给 我 打 暗号 呢 ! 他 拍 着 胸脯 说 :“这个 ,你 放心 ,保管 万无一失 。"
乔 老头 嘴上 虽 这么 说 ,心里 总 有些 不 踏实 ,天 一 亮 就 爬起来 烧 开水 ,扫 会场 ,挂 会标 , 把 各项 准备 工作 做好 后 ,小步 跑 到 乡政府 门口 的 杂货店 ,买来 一串 炮仗 , 在 走廊 上 支 上 一根 竹竿 ,解开 捻子 ,点燃 一支 香烟 ,这才 稍稍 松 了 一口气 。
上午 八点 ,开会 的 人 陆续 到齐 ,台下 百十号 人 黑压压 地 坐 了 一大片 , 肖乡长 正 坐在 主席台 上 查点 到会 人数 , 乔 老头 凭着 直觉 知道 会议 就要 开始 了 , 他 一手 夹着 燃了 半截 的 香烟 ,一手 拿着 炮仗 捻子 ,两眼 直愣愣 地 盯着 他 侄子 曹 秘书 ,进入 了 临战 状态 。
就 在 这时 ,天花板 上 一只 蜘蛛 掉 了 下来 ,不偏不倚 落 在 曹 秘书 头上 , 曹 秘书 猝不及防 ,下意识 地 举手 就 拍 。
乔 老头 盯 着 侄子 ,早已 有些 耐不住 性子 了 ,看到 曹 秘书 举 左手 , 以为 该 鸣炮 了 ,赶忙 将 燃着 的 香烟头 往 炮仗 捻子 上 凑 ,点燃 了 炮仗 。
哪知 ,蜘蛛 被 曹 秘书 拍 了 一下 ,细腿 一 蹬 又 跳 到 他 脑袋 的 右边 , 曹 秘书 觉得 右边 发梢 痒痒 的 难受 ,又 伸 右手 来 拍 。
乔 老头 刚 点燃 炮仗 ,看见 侄子 举 右手 ,心里 暗叫 :“呀 ,该 奏乐 咧 ! ”三步 并 作 两步 冲进 会议室 ,看准 录音机 就 往 下 按键 ,放响 了 乐曲 。
这下 倒好 ,会议 还没 正式 开始 ,猛然间 炮仗 响 ,音乐 起 ,整个 会场 全 乱了套 。 肖乡长 气坏 了 ,瞪着 铜铃般 的 大眼 ,指着 乔老头 的 鼻子 大骂 。 末了 ,还是 曹 秘书 出来 调和 :叫 乔 老头 再 买来 一串 炮仗 ,重新 “鸣炮 、奏乐 ”一番 ,才 开始 开会 ……
会议 结束 后 ,乔 老头 因为 挨 了 骂 ,满肚子 不高兴 ,午饭 也 不 吃 ,一个人 气鼓鼓 地 坐 在 房间 里 生闷气 。 许多 同事 知道 后 都 去 劝 他 ,可是 谁 去 劝 他 ,他 都 不吭 不理 。
肖 乡长 感到 奇怪 : 乔 老头 办事 认真 , 即使 领导 批评 他 , 他 都 能 虚心接受 , 这 一次 到底 怎么 了 ? 于是 也 去 劝 他 ,说 :“唉 ,都 怪 我 脾气 太 暴躁 ,当时 不够 冷静 ,事情 已经 过去 了 ,那 就 算了 吧 ! 不过 以后 可 要 注意 ,别 再 闹 笑话 了 ,啊 ! ”
乔 老头 白 了 肖 乡长 一眼 ,终于 开腔 了 : “嘿 ,有 什么 大惊小怪 的 ,无非 是 买 了 一串 哑炮 嘛 ,现在 的 假货 多着呢 !”
“哑炮 ?” 大伙 么 一 愣 ,随即 都 忍不住 “轰 ”地 一声 笑 了 , 他们 这 才 发现 ,乔 老头 的 耳朵 几乎 是 全聋 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