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 的 语言 探索 历程 ： 在家 的 语言 探索
不 出户 ， 知 天下 ; 不 窥 牖 ， 见天 道 。
----- 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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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你 有 机会 生活 于 正在 学习 的 语言 环境 里 ， 学 起来 总是 最 容易 。 但是 ， 在 真实 的 世界 里 ， 新 语言 还是 很难 让 人 立刻 领会 出 意思 来 。 人们 有时 说 得 太快 ， 或是 所用 的 词汇 很难 让 一般 非母 语 的 人 理解 。 在 某些 情况 下 ， 你 会 因为 自己 讲得 不够 流利 而 迟疑 着 不敢 开口 。 这 都 很 可能 造 成 压迫感 。
在 这种 情形 下 ， 我 发现 建立 一个 属于 自己 的 语言 世界 十分 有用 。 一个 富有 意义 和 内容 的 语言 世界 ， 能 让 自己 在 没有 什么 压力 之 下去 专心 聆听 和 阅读 。 一直 到 我 熟练 了 日语 ， 甚至 当 我 在 日本 工作 的 时候 ， 我 都 想 办法 去 寻找 一些 更高 程度 的 日语 读物 ， 不但 内容 要 有 意义 ， 而且 附 有字 词表 可以 阅读 。 我 也 常 反复 聆听 一些 有趣 的 录音带 ， 好 让 自己 在 运用 某些 特定 的 词汇 或 词组 时 ， 能 更 有 信心 。
即使 我 对 某个 语言 已 讲 得 相当 通顺 ， 仍然 随时 维持 听力 的 训练 ， 不时 聆听 一些 有趣 的 材料 ， 通常 是 利用 开车 、 运动 、 或是 做 家务 杂事 的 时间 。 现在 ， 愈来愈多 高品质 的 有声 书籍 可以 让 你 随时 享用 ， 只要 你 有 一个 携带式 的 收听 设备 。
就 像 我 在 前面 已经 提到 的 ， 学习 电子版 的 文章 对 学习者 有 许多 好处 。 许多 的 语言 学习 产品 都 是 建立 在 互动式 的 电子 文字 的 基础 上 。 我 喜欢 时常 在 网络 上用 外语 阅读 。 我用 语言 家 系统 来 增加 我 的 词汇量 ， 并且 还 储存 了 许多 文章 成为 我 个人 不断 增加 的 语言 图书馆 的 一部分 假如 你 并 不在 讲 母语 的 环境 中 学习 一种 新 语言 ， 建立 起 这样 的 一个 属于 自己 的 语言 世界 ， 就 变得 十分 重要 。 这 就是 我 过去 廿多年 来 在 温哥华 一直 努力 的 事 ---- 把 我 先前 曾经 接触 过 ， 却 不能 讲得 通顺 的 语言 ， 都 找出 时间 加以改进 。
=== 不同 的 世界 ===
当 我 居住 在 香港 的 时候 ， 那 并 不是 讲 普通话 的 环境 。 但是 我 注意 聆听 并 阅读 一些 数量 有限 的 读物 : 历史 和 文化 方面 的 书籍 、 现代文学 、 还有 相声 一类 的 录音带 等 。 这些 都 成 了 我 的 老朋 友 ， 提供 我 在 必要 时 能够 派上用场 的 各种 字汇 与 词句 。
事实上 ， 与 想象 中 的 世界 沟通 ， 要 比 与 真实 的 世界 沟通 来得 容易 。 因为 不但 材料 立即 可 得 ， 而且 听令 我 的 控制 。 这个 可以 让 我 随心所欲 探索 的 友善 世界 ， 是 我 在 与 母语 使用者 沟通 之前 能 有 充分准备 的 重要 泉源 与 支柱 。
1512 年 ， 尼可拉 • 马基维利 (1469 – 1527; 意大利 著名 历史学家 与 政治 哲学 家 。 ) 被 美地奇 家族 ( 意大利 银行 与 政治 世家 ， 统治 佛罗伦 斯达 三 世纪 之 久 ) 监禁 、 拷刑 了 一 短暂 时 期 之后 ， 退居 到 佛罗伦 斯 城外 的 一处 村舍 。 白天 的 时候 ， 他 与 当地 居民 闲谈 或 玩 纸牌 ， 到 了 晚上 ， 他 换上 正式 的 服装 ， 退隐 到 自己 的 书房 里 ， 通过 书籍 与 古代 的 历史学家 沟通 ， 写下 了 西方 文学史 上 的 经 典之作 : 君王 论 。 这是 我们 能够 藉由 阅读 或 聆听 ， 而 与 另 一个 文化 沟通 的 例子 ， 即使 我们 并 没有 与 当 地 人民 有 什么 日常 的 接触 。
当 我 居住 在 温哥华 的 时候 ， 已年 过 四十 ， 仍 能够 在 学习 德语 、 瑞典语 、 和 意大利语 各 方面 都 有 相当 不错 的 进展 。 我 对 这些 语言 虽然 有过 接触 ， 但离 通顺 或 自信 还 颇 有 一段距离 。 对 每 一 种 语言 ， 我 都 努力 集中 精神 去 聆听 那些 我 已 明白 的 有声 教材 ， 并 阅读 列有 字 词表 的 书籍 。 在 家里 ， 我 至少 有 五十 本 关于 德语 、 意大利语 、 西班牙语 及 瑞典语 等 的 读本 。 这些 读本 都 列 有字 词表 ， 可 免去 我 查阅 字典 的 麻烦 。 可惜 的 是 ， 这些 读本 的 内容 并 不 十分 引 人 ， 却是 我仅 能 找到 的 材料 了 。
我 那时 必须 费尽 力气 才能 做到 的 ， 如今 都 变得 更 容易 、 也 更 有效率 了 。 利用 现代 的 科技 ， 大 量 的 内容 可以 立即 变成 有用 的 教材 。 你 可以 依 自己 的 兴趣 找到 材料 ， 然后 从中 学习 。 如今 ， 独立 的 学习者 是 要 比 过往 的 学习者 更 独立 得 多 。
=== 德语 ===
我 的 德语 水平 在 一般 以 德语 为 母语 的 人 听 来 ， 是 相当 不错 的 了 。 无论是 普通 交谈 ， 或是 聆听 收音机 及 阅读 报纸 ， 都 没有 什么 困难 。 虽然 我 在 年幼 的 时候 曾 在 家中 接触 过 德语 ， 但 后来 在 德国 船上 工作 ， 也 在 维也纳 的 建筑工地 上 打工 ， 但 无法 让 一般 的 交谈 持续 多久 。 一九八六年 十一月 ， 我 决定 花一 整个 月 的 时间 好好学习 德语 。
我 到 许多 温哥华 的 旧书店 去 寻找 附有 字 词表 的 德语 读本 。 我 至少 买 了 十 或 十五 本 这样 的 书 ， 还有 各式 的 录音带 ， 那些 旧书 上面 都 涂满 了 原 用者 潦草 的 笔迹 。 一 整个 月 ， 靠着 字 词表 的 帮 忙 ， 我 专心 阅读 与 聆听 录音带 。 果然 不错 ， 我 的 德语 有 了 显著 的 进步 ， 而 随后 的 德国 之行 也 让 我 更 进 一层 ， 但 却是 十分 辛苦 的 工作 。
德文 的 名词 有 三种 性别 ， 字尾会 随着 「 格 」 而 改变 ( 即 名词 、 代名词 等 的 字形 变化 )。 这 在 讲话 的 时候 很难 掌握 ， 只有 反复 聆听 才能 让 我 应付 这个 难题 ， 而 不是 靠 任何 语法 说明 或 字词 表 。 我 依着 自己 所 听到 的 去 讲 ， 然后 期盼 有 最佳 效果 出现 。 我 的 德语 讲得 相当 自然 流畅 ， 但 不 否认 在 语法 方面 还 不是 很 完美 。
我 从 不用 去 通过 什么 德语 考试 ， 却 已 使用 这个 语言 处理 了 不少 商务 。 我 也 到 过 德国 一些 很 不 错 的 中 古城镇 旅游 ， 坐在 餐馆 里 与 当地人 用 德语 交谈 了 不 短 的 时间 。 我 知道 自己 常 把 名词 的 性别 和格 弄错 ， 但 我 并 不 因此 而 退缩 。 相反 的 ， 我 知道 自己 如果 要 提高 使用 语法 的 正确性 ， 我 必须 多 听 、 多读 ， 也 可以 参考 语法 书籍 以 加深 我 的 印象 。 但 假如 没有 许多 实际 的 语言 经 验 ， 只 孤立 地 学习 那些 格 或 性别 ， 是 无法 改进 实际 会话 中 碰到 的 语法 问题 。
=== 意大利语 ===
对 已经 熟悉 西班牙语 及 法语 的 人 来说 ， 意大利语 就 显得 容易 多 了 。 密集 的 听力 训练 和 阅读 ， 很快 就 能 让 我 的 意大利语 派上用场 。 可惜 的 是 ， 我 很少 有 机会 使用 ， 但 我 一直 很 高兴 在 观赏 意大利 影片 的 时候 ， 能 听得懂 剧中人 在 说些 什么 。 我 也 打算 在 有空时 多 买些 意大利 的 电子书 和 有声 书籍 来 阅读 。
意大利语 是 音乐 与 爱情 的 语言 。 虽然 意大利语 以 美丽 优雅 著称 ， 但 我 发现 ， 在 经过 学习 并开 始 懂得 其中 意义 之后 ， 所有 的 语言 都 是 美丽 的 。 当 一种 语言 被 表达 得 很 好 ， 它 就 具有 自己 独 特 的 风采 与 美丽 。 我 一向 欣赏 人 把 一种 语言 讲得 很 好 ， 用字 得当 而且 清楚 明 了 ， 还 能 引经据 典 ， 充分 表达 该 语言 的 历史 与 文化 。
在 学习 意大利语 的 时候 ， 你 很 难 不 联想 到 意大利 在 文化 上 对 欧洲 及 全世界 的 巨大 贡 献 。 但是 ， 意大利 是 文化 的 创造者 ， 它 更是 文化 的 传播者 。 希腊 ， 这个 由 其它 更 古老 的 地中海 文化 所 激发 而成 的 火花 ， 才 是 罗马 的 伟大 导师 。 罗马 人 很 敬重 希腊 文化 ， 他们 在 自己 的 神话 里面 ， 设法 把 自 己 的 祖先 远溯 到 特洛伊 城 的 伊匿 亚斯 ( 希腊 罗马 神话 中 特洛伊 城 的 英雄 。 他 在 特洛伊 城 陷落 之后 ， 逃 出 城外 流浪 了 七年 ， 最后 在 罗马城 附近 定居 下来 )。 但 这个 神话 像 许多 起源 神话 一样 ， 并 不是 真的 。
罗马 的 法律 、 文学 、 及 许多 巨大 公共 建设 等 珍贵 遗产 ， 都 是 西方 文明史 上 重要 的 标记 。 在 罗马帝国 崩 溃 很 久 之后 ， 意大利 的 文化 天赋 再度 于 许多 城邦 之中 活跃 起来 。 历史 总是 显示 ， 异质 接触 所 激发 出来 的 影响 是 无与伦比 的 。 威尼斯 的 辉煌成就 是 由于 它 的 海上 优势 ， 及 接触 了 拜占庭 和 东方 的 文化 。 同样 的 ， 像 热那亚 ( 意大利 西北部 的 重要 港 都 )、 及塔 斯卡尼 区 ( 意大利 中部 的 大 行政区 ， 首府 是 佛罗伦 斯 ) 一些 外贸 发达 的 城市 ， 包括 与 回教 世界 的 贸易 在内 ， 都 使 他们 能 在 中古世纪 的 早期 迅速 崛起 ， 终 而 导致 了 意大利 的 文艺复兴 。
=== 广东话 ===
由于 在 温哥华 有 许多 人 讲 广东话 ， 所以 我 在 五十岁 之后 ， 也 决定 要 学习 这个 语言 。 我同 妻子 的 中国 亲戚 们 在 一起 的 时候 ， 总是 听见 他们 讲些 广东话 ， 但是 ， 我 的 能力 仅止 于 在 餐馆 里点 菜 ， 甚至 在 那里 还 常常 出错 。
但是 我 从不 因为 缺乏 语言 知识 感到 不好意思 。 有次 在 餐馆 里 ， 我想点 十二个 「 春卷 」， 结果 我 说 成 了 「 春袋 」。 在 中文 里 ，「 春 」 字 也 带有 「 性 」 的 意思 ( 我 觉得 这是 非常 诗意 的 联 想 )， 所以 ， 我 讲 的 春袋 似乎 指 的 是 男性 的 性器官 而 不是 一种 食物 。 大家 听 了 先是 吓 了 一 跳 ， 接着 便 哄笑 起来 。
我 的 妻子 讲 广东话 长大 ， 但 她 在家 一直 同 我 讲 英语 ， 而且 三十年 来 也 没有 打算 要 改变 这个 习 惯 。 我能 阅读 报上 的 中文 ， 却 没有 办法 用 广东话 发音 。 有位 讲 广东话 的 温哥华 记者 姚 永安 先 生 愿意 帮助 我 ， 只是 我 进步 得 很慢 。
在 一般 交谈 或 收听 电台节目 ， 我 约略 能 听懂 10% 左右 。 我 相信 应该 要 达到 90% 以上 才能 称得 上 流利 。 我 还有 很长 的 路 要 走 。 问题 是 出于 我 的 错误观念 。 潜意识 里 ， 我 认为 广东话 的 九个 声调 简直 是 太 困难 了 。 我 还 认为 ， 普通话 是 国语 ， 有 了 它 就 足够 了 ， 为什么 还 需要 广东话 呢 ? 所以 ， 我 并 没有 下定决心 全力以赴 。
但 后来 我 在 温哥华 的 中文 书店 发现 了 一本 让 我 突破 观念 的 书 。 那本书 揭开 了 广东话 九个 声调 的 神秘 面纱 ， 并且 强调 只要 六个 声调 就够 了 。 这 说法 对 我 来说 十分 合理 ， 因为 即使 我 连 六个 声调 都 不 很 正确 ， 但 一样 能 沟通 得 很 好 。 此外 ， 作者 还 表示 ， 英语 也 有 相同 的 声调 存在 ， 这 些 声调 不是 用来 区分 字 的 意义 ， 而是 用来 强调 句子 的 语气 。 我 突然 领悟到 ， 所有 这些 有关 声 调 的 种种 现象 ， 其实 我 在 使用 英语 时 已 十分 熟悉 ， 却 一直 被 束缚 在 无知 的 恐惧 之中 。 现在 ， 障碍 已除 ， 学习 的 大门 开 了 。
紧接着 ， 我 请 人 帮 我 录制 一些 简单 的 内容 ， 好 让 我 可以 一再 反复 收听 。 后来 ， 我 买 了 一个 迷 你 随身听 (MD)。 对 学习 语言 的 人 来说 ， 这 真是 一个 革命性 的 工具 。 它 不但 可以 从 收音机 或 电视机 直接 录音 ， 也 可以 由 计算机 下载 ; 我 可以 录下 自己 的 声音 ， 也 可以 储存 大量 的 材 料 。 迷你 随身听 不但 精巧 轻便 ， 音质 也 十分 优良 。
不久 ， 我 就 开始 把 广东话 的 电台节目 录下来 ， 包括 一些 脱口秀 节目 。 随着 广东话 的 进步 ， 我 开始 打电话 到 这些 节目 中 去 ， 并 针对 一些 论题 发表意见 。 我 把 这些 都 录下来 ， 然后 与 播音员 的 道 地 语音 做 比较 。 我 相信 迷你 随身听 使 我 在 学习 时 能够 达到 一定 程度 的 专注 ， 因而 能 突破 学习 上 的 障碍 。 可惜 的 是 ， 我 还 没有 发现 类似 有声 题材 之类 的 电子 读物 。 我 确信 这 很快 就 会 出现 ， 届时 学 起 广东话 来 就 更 方便 了 。 我 把 精神 集中 在 自己 喜欢 的 有声 内容 ， 再 加上 自己 中文 方面 的 知识 ， 我 对 广东话 的 领悟 就 逐 渐有 了 进步 ， 也 使 我 先前 学习 语言 的 所有 经验 、 体会 得以 强化 。 这 再度 显示 : 要 想 成功 ， 学 习者 的 角色 极具 决定性 ， 而 找寻 有趣 的 材料 也 十分 重要 。 另外 ， 学会 广东话 也 证实 了 年龄 并 非 学习 语言 的 障碍 ， 只要 你 下定决心 去 做 。
虽然 我 还 没有 达到 完全 流利 的 程度 ， 我 已经 能够 进行 一般 的 对 谈 了 ， 甚至 还 可以 打电话 到 电 台 参与 他们 的 脱口秀 节目 。 六个月 的 努力奋斗 已成 过去 ， 但 我 还是 会 不断 求 进步 ， 继续 保持 收听 电台节目 和 与 人 接触 。 我 最近 到 深圳 和 广州 逗留 了 几天 ， 二十年 不见 ， 这些 地方 改变 了 许多 ， 真令 我 惊讶 。 我 尤其 高兴 自己 能 用 广东话 与 人 交谈 ， 使得 整个 行程 更 有 乐趣 。
我 在 学习 语言 及 制造 个人 学习 环境 时所 碰到 的 种种 困难 ， 如今 已因 网络 与 现代 软件系统 的 出 现而 变得 容易 多 了 。 我 过去 付出 的 辛劳 ， 如今 做 起来 会 更 有效率 、 也 更 有趣 。 我 期盼 自己 能 学习 更 多 的 语言 ， 也 继续 不断 提高 使用 语言 的 技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