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Central Heating

M1:确实 ，秋意 渐 浓 啊 ，又 到 交 暖气费 的 日子 了 ； 然后 呢 这个 暖气费 也 是 引起 了 一场 官事 ，我们 来 看看 。 北京 的 一家 电子 公司 啊 ，在 这个 暖气费 提价 之后 ， 一只 诉状 就 把 供暖 公司 告 上 了 法院 ， 要求 供暖 公司 别 给 我们 供暖 了 ，并且 把 我们 的 暖气片 、管道 也 都 拆 了 吧 。 因为 呢 ，这个 电子 公司 就 说 ，我们 要 行使 自己的 消费 选择权 ，不想 被 供暖 。 北京 丰台 法院 也 是 开庭 审理 了 此案 。 双方 在 法庭 上 是 激烈 的 争辩 。

F：嗯 ，这家 公司 的 贾 经理 说 啊 ， 赶上 了 金融 危机 我们 公司 的 业务 缩减 了 60% 。 现在 公司 是 能 省 的 就 省 ，现在 公司 上班 的 员工 也 不 多 ，干脆 就 不 开 灯 了 。 提价 之后 ，公司 每个 供暖 期 需 支付 3.5 万 多 块 钱 ， 如果 我们 改用 空调 取暖 ，要 节省 很多 费用 ， 但 热力 中心 解释 说 ，供暖 管线 采取 整体 串联 供暖 体系 ， 在 技术上 呢 ，也 没有 办法 做到 单独 停止 向 某一户 供暖 。 要 想 达到 这个 目的 呢 ，房屋 必须 在 建设 的 时候 采取 垂直 并联 方式 。

M1：嗯 ，我 觉得 这个 供暖 公司 的 解释 挺 充分 的 。 串联 嘛 ，大家 想一想 ，几百 户 ，几百个 灯泡 其实 在 一根 电线 上 ， 你 说 ，我 这个 灯泡 这 把 电线 给 截 了 ，那 后头 可 都 灭 了 。

M2： 就 跟 我家 的 暖气 似的 ， 只要 我们 家 是 凉 的 ， 这 全楼 全 凉 ， 没有 热 顶层 的 。

M1：所以 你 看 ，这样 就 形成 了 这样 一种 僵局 。

M2：我 感觉 这 是 计划经济 遗留 的 一个 产物 。 因为 ，过去 咱们 的 功能 都 是 集中性 的 ，而且 我们 非常 得益于 这种 集中 供暖 ， 但 现在 到 了 市场经济 时候 ， 这 就 变成 一个 盲区 了 ， 而且 这家 公司 等于 挑战 法律 上的 一个 盲区 。 我 觉得 ，从 判断 上 来讲 ，谁 对 谁 错 很难 讲 ，正好 给 法律 出 了 个 难题 。

M1：我 觉得 ，首先 你 听完 这个 供暖 公司 的 解释 ，说 我们 的 串联 线路 不是 并联 线路 ， 关 了 你 一家 ，从 你 家 往 上 、往 后 那 暖气 都 得 停 了 ， 从 技术上 直接 就 不 具备 可操作性 。

M2：就 说 ，一个 楼 ，一个 社区 ，它 的 供暖 是 一种 还是 两种 ？ 这 是 一个 问题 ；还有 一种 ，从 你 供暖 的 热力 公司 来讲 ， 我 是否 有 选择 公司 的 权利 ，是 一家 公司 ，还是 两家 公司 ， 如果 我 仅仅 只有 一种 选择 ，那 就 有 垄断 的 嫌疑 了 。

F：但是 ，我 是 挺 奇怪 一个 问题 的 ： 如果 这家 公司 是 租住 在 这儿 的 话 ， 你 是 应该 没有 办法 去 要求 对方 拆除 所有 的 供暖 设备 的 ，因为 你 是 租住 的 。 我 提供 的 就是 这样 一个 条件 ，如果 你 不同意 的话 ，你 完全 可以 搬走 。

M1：而且 物业 权 也 不再 你 手里 。

F：但 如果 我 是 买 的 这 房子 ，我们 很多 人 是 拒绝 ……比方说 ，不 交 暖气费 的 业主 大有人在 ，那么 ，不 交 暖气费 ，很多 供暖 公司 很简单 的 做法 是 我 停 了 你 的 暖气 ；为什么 停 暖气 就 很容易 做到 呢 ？ 这 就是 我 的 一个 疑问 。

M1：等 我 停 你 的 时候 ，就 已经 冰凉 了 。

M2：但是 住户 还有 个 选择 ，你 不是 停 我 的 暖气 嘛 ，你 物业费 一分 也 别 收 了 ，这 就 成 了 一种 持久战 。

F：恶性循环 。

M1：这 就 相当于 供暖 公司 又 把 皮球 踢 到 物业 公司 那 了 。 其实 我 觉得 现在 呢 还有 另外 一个 问题 ，刚才 老李 谈到 啊 ，是不是 涉嫌 垄断 。 但是 我 觉得 ，咱们 经济学 中 有 一个 词 叫做 “天然 垄断 ”，或者说 是 “自然 垄断 ”，像 供暖 啊 、供气 啊 ，包括 像 铁路 啊 、地铁 啊 ，它 肯定 就是 一种 天然 垄断 的 状态 ，除 我 之外 ，别 我 下 间 。 但 我 觉得 ，供暖 和 天然 垄断 还 不 一样 的 就是 什么 ，比方说 ，今天 ，北京地铁 是 两块钱 一张 票 ，我 可以 不 坐 ，我 溜达着 回家 ；但是 ，这个 供暖 呢 ，在 咱们 的 整个 北方 还是 属于 强制 消费 的 ；就是说 ，冬天 我 宁可 穿 三 棉袄 ，不行 。 所以 说 ，这种 情况 可能 还 跟 我们 过去 说 这种 天然 垄断 ，合情合理 还 不 一样 。

M2：其实 资本主义 国家 过去 也 有 个 这种 类似 现象 ，比方说 ，天然气 的 垄断 、自来水 的 垄断 ，还有 铁路 。 比方说 ， 英国 铁路 ， 后来 英国 也 是 为了 打破 这种 垄断 的 格局 ， 也 是 引入 了 许多 私有 的 竞争机制 ， 包括 私有 的 铁路线 ， 跟 国营 的 铁路线 去 竞争 。 你 比方说 ，英国 它 有 一个 Virgin 航空 ——维珍 航空 和 维珍 铁路 。 它 就 和 国营 的 铁路线 去 竞争 ，由于 人家 垄断 了 大量 的 时段 啊 ，维珍 的 价格 肯定 比 国营 的 要 贵 ，但 维珍 航空 的 铁路 价格 是 非常 便宜 的 ，经常 有 1 英镑 从 伦敦 坐 到 苏格兰 那种 超 优惠 的 市场 促销 价格 ，让 消费者 为 之 心动 。 那么 咱们 国家 到 目前 没有 这个 东西 ， 没有 这 东西 ， 所以 需要 在 法律 上 ， 从 法律 上 的 改进 也 是 促进 社会 经济体制 改革 …… 也 是 一个 促推剂 ( 推进剂 =propellant; 推进 )。

F：所以 我 觉得 这个 事情 挺 有 典型 意义 的 ，绝对 属于 第一个 吃 螃蟹 的 人 。 你 想想 啊 ，咱们 排除 他 是 租住 的 ，因为 刚才 我 想 如果 是 租住 的话 ，我 既然 给 你 提供 不了 那种 服务 ，你 完全 可以 不 租 嘛 。 如果 你 是 购买 房屋 的 人 ，我 是 觉得 他 不仅 在 挑战 供热 集团 ，同时 你 看 啊 ，我们 如果 买 了 这个 商品房 的话 ，有 许多 服务 其实 是 强制 给 我们 的 ，比如说 ，我们的 网络 ，很多 家 网络 公司 ，为什么 我们的 小区 物业 会 选取 某一家 网络 公司 ，而且 线路 已经 铺好 了 ，你 没有 了 选择 ，但 在 实际 的 使用 当中 ，这家 网络 公司 ，并 不好用 ，是吧 。 你 经常 发现 ， 网 经常 断 啊 、 网速 很 慢 呢 ， 但是 你 想 不用 这家 网络 公司 ， 你 说 我 重新 用 另外 一家 的 ， 你 做 不到 ， 而且 总 线路 已经 做好 了 。

M1： 包括 这个 电话局 ； 就 得 是 你家 附近 那个 电话局 。

M2：它 实际 这种 小区 如果 再 细微 分析 的话 ，这是 一种 供需 的 一种 关系 问题 ，它 是 一揽子 。 比方说 ， 房子 是 一种 需求 比较 旺盛 的 商品 ， 你 购买 了 以后 ， 我 购买 了 你 的 东西 ， 得 附加 一些 条件 ， 比方说 ， 你 买 的 不仅仅 是 我 的 房子 ， 而且 是 一揽子 的 服务 ， 这 一揽子 的 服务 你 是 没有 选择 的 ， 我 打 了 包 的 。 当时 认可 了 我 的 房子 ，就 等于 认可 了 我 附加 的 一切 服务 。

M1：而且 对于 另一方面 ，像 刚才 小平 谈到 的 ，比方说 ，像 这个 网络 啊 ，包括 刚才 我们 说 的 自来水 啊 ，包括 暖气 啊 等等 ，在 这个 形成 天然 垄断 ，或 非 充分 竞争 的 情况下 ，那么 你 价格 形成 的 听证 机制 就 显得 尤为 重要 。

M2： 是 不 是 可以 分户 供暖 啊 ， 包括 ， 不少 朋友 谈到 ， 家里 已经 是 分户 供暖 了 。 因为 咱们 说到 ，新式 的 小区 嘛 ，就是 并联 线路 了 ，你 要 关 ，就 单 关 我 这 一条 线 就 行 。 但 现在 ，首先 由 一个 问题 ，就是说 ，我们 把 这个 ……比方说 我们 这个 新 的 商品房 ，都 是 追求 分户 供暖 的话 ，那 成本 会 不会 随之 上升 。 比方说 这个 造价 成本 上升 的话 ，这个 成本 会 分摊 到 谁 的 身上 ？ 是 应该 供暖 公司 来 承担 成本 ，还是 买房 的人 ，羊毛 出在 羊身上 ？

M1：我 估计 ，应该 分摊 到 买房 的 人 身上 。

M2：你 说 ，像 这个 非 充分 竞争 的 供暖 公司 ，这样 天然 垄断 的 企业 ，在 各地 都 是 独一无二 的 ，他 是否 有 足够 的 精神 头 去 完成 技术 升级 ；

M1：嗯 ，也 是 ；这 是 一个 新 的 挑战 。 我 说 说 那些 发达国家 是 怎么 做 这件 事 的 。 在 英国 就 说 ，使用 天然气 供暖 的 人 ，都 不是 特别 富 的 人 。 真正 富有 的 人 是 烧 劈柴 的 。 就 壁炉 ，那 是 真 烧 劈柴 ，他 自己 住 在 森林 里头 ，那 天然气 也 到不了 那 地方 ，他 就 得 烧 劈柴 。 那 当然 是 有钱人 的 生活 方式 。 一般 的 老百姓 都 是 天然气 入户 ，入户 以后 它 有 一个 非常 先进 的 集中 供暖 装置 ，一个 大 宅子 里 有 个 集中 供暖 ，可 分 到 几个 屋 ，分配 到 哪个 屋 ，哪 屋 就 暖和 ；你 想 调 到 什么 温度 就 什么 温度 ，完全 取决于 自己 的 消费 。 这 就 得 按 那个 计量表 。 计量 天然气 的 价值 来 计量 你 供暖 的 量 ， 但是 天然气 人家 有 好几 家 来 竞争 ， 就是 有 一家 天然气 公司 每 立方 多少钱 ， 另外 一家 多少钱 。 我 又 选择权 ，甚至 选择 自己 在 上面 可以 分到 的 。

F：这种 烧 天然气 的 ，许多 中国 住宅 也 是 这种 装置 。 但是 我 的 一个 朋友 ， 他 一 冬天 看 那个 走 字 啊 ， 这 叫 一个 心疼 啊 ， 他 就 说 ， 如果 都 换成 一分 一分 的 纸币 的话 ， 觉得 不 知道 要 烧掉 多少 。

M1：这个 就是 烧 天然气 它 影响 心情 。

F： 没错 ， 另外 有 一点 ， 刚才 ， 包括 它 管道 设计 什么 什么 的 所有 这些 成本 都 分摊 在 我们 每 一个 购房人 身上 的 ； 既然 都 分摊 都 我们 身上 ， 我们 有没有 说话 的 权利 。 我们 常常 都 是 一些 被 要求 了 。 这 是 哪 一家 给 你 供暖 ，哪家 给 你 供气 ，哪家 供水 ，包括 网络 是 什么样 ，电话 是 什么样 ，全都 给 你 安排 好 了 ，包括 一些 物业公司 ，但 我 现在 觉得 最 好办 的 还是 物业公司 ；我们 能够 炒掉 它 ，如果 你 不 满意 。 对 我们 的 服务 不好 ，我们 可以 不要 ，换 一个 我们 自己 满意 的 ；可是 如果 是 家 网络 ，你 就是 不 满意 ，你 怎么办 ？

M2：我 告诉 你 我家 的 那个 网络 是 我 有 选择权 的 ，是 人家 推销 ，到 这 推销 ，原来 我 这 没有 这套 网络 系统 ，我 买 了 这家 的 了 ，我 发现 服务 特别 的 不好 ，我 投诉 无门 ，最后 我 有 一个 选择权 ，我 不要 这家 了 ，明年 我 就 再也 不用 这家 的 了 。

M1：用 脚 投票 。

M2：对 ，我 可以 换 一家 别的 。 这 是 可 以 做 到 的 。 但 小平 你 刚才 说 的 ，恐怕 咱们 还 没有 说话 的 权利 。

M1： 就 另外 一方面 啊 ， 我们 当然 是 …… 刚才 已经 谈到 就是 分路 供暖 ， 另外 我 觉得 我们 的 更 多 的 城市 供暖 的 模式 还是 大一统 、 一刀切 的 模式 ， 比方说 11 月 15 号 开始 送 暖 ， 不管 多少 度 就 开始 送 ； 然后 呢 ， 比方说 ，3 月份 的 某 一天 开始 停 ， 即便 那天 下雪 也 要 停 ， 而且 另一方面 ， 每 户 温度 多少 度 呢 ？ 70 岁 的 老人 和 20 多岁 的 小伙子 感受 是 不 一样 。 这个 对 暖气 的 要求 和 期待 又 是 不同 的 ，所以 这个 技术含量 确实 也 比较 高 。

M2： 像 咱们 比方说 ， 入冬 了 以后 ， 前 两个 星期 ， 那种 冷 的 度 ， 咱们 北方 人 是 深有感触 的 ， 但 你 宁可 花钱 也 找 不到 供暖 的 地方 ， 还 不 给 你 。

M1：哪怕 我 加点 钱 ，你 提前 送 。

M2：三倍 于 那种 价格 也 没 人 给 你 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