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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eremony 大典, 大典：鞋联网 下

大典 ：鞋 联网 下

４ 跟 绿妹 在 一起 ， 总 觉得 时间 太短 ， 李博 却 不得不 跟着 按点 来领 他 的 服务生 回 包间 。 鞋 老板 正在 看 美国之音 中文 电视 的 中国 政局 对话 。 除了 涉外 宾馆 客房 ， 中国 其他 地方 禁播 外国 电视 。 水晶宫 有 客房 但 不是 宾馆 ， 提供 国外 电视 是 打 擦边球 吸引 顾客 的 服务 之一 。 电视 中 四位 嘉宾 分别 在 做 最后 陈述 。 鞋 老板 显然 关注 这个 话题 ， 只 对 李博 摆 了 摆手 ， 眼不离 电视 。 其中 的 三位 嘉宾 相互 虽 有 分歧 ， 总体 都 认为 中国 社会 危机重重 ， 内外交困 ， 共产党 政权 离 垮台 不远 。 只有 一位 年轻 些 的 作家 认为 没 那么 简单 ， 无论 从 历史 还是 从 现实 看 ， 专制 都 不是 必然 走向 自由民主 ， 正义 也 不见得 一定 战胜 邪恶 ， 实际上 反面 的 例证 更 多 。 随着 技术 进化 ， 今天 的 统治 技能 更 比 过去 强大 许多 ， 反对 力量 越发 不是 对手 。 中共 统治 达到 专制 权力 的 顶峰 ， 很 可能 还会 长久 存在 下去 。

李博干 坐 一旁 ， 懊恼 来 早 了 ， 不如 跟 绿妹 去 她 房间 多 坐 会儿 。 然而 要 靠 鞋 老板 每次 带绿妹 来 北京 ， 不好 失礼 ， 晚饭 得 谈 他 带来 的 数据 。 看 得到 鞋 老板 在 摊开 的 数据 上 做 了 不少 标记 。 李博给 的 只是 制鞋 材料 的 技术 信息 ， 从未 透露 鞋 联网 。 鞋 老板 一直 搞不懂 李博 到底 在 做 什么 ， 也 不 明白 国安 委 信息中心 为何 管制 鞋 材料 ？ 一 涉及 这个 话题 李博便 语焉不详 ， 处处 搪塞 ， 好 在 鞋 老板 关注 的 是 挣钱 ， 并 不 深究 。

人 可以 不用 手机 ， 却 不能不 穿鞋 。 仅 从这一点 ， 鞋 联网 也 比 手机 更 便于 监控 。 只是 鞋 不能 像 手机卡 那样 搞 实名 。 人人 好几双 、 几十双 甚至 上百 双 ， 随时 更换 。 十四 亿 中国 人 的 上 百亿 双鞋 如何 一一对 得 上 主人 ？ 这 是 鞋 联网 的 主要 难题 。 不过 有大 数据系统 ， 归根结柢 是 个 数据处理 的 施工 过程 。 刷卡 或网 购买 鞋 的 买主 是 清楚 的 ， 与其 户口 信息 相连 ， 根据 买 的 是 男鞋 女鞋 或 童鞋 就 对 得 上 是 家里 哪个 穿 。 只要 一双 鞋 被 确定 ， 从 鞋码 上 就 能 把 穿鞋 者 的 其他 鞋 都 确定 。 这 看似 繁琐 ， 但 查找 和 匹配 都 是 由 计算机 进行 ， 得到 结果 只是 需要 多少 算力 和 时间 的 问题 。

人常 穿 的 鞋 一般 两三年 就 更新 ， 因此 多数 人 在 鞋 联网 试运行 的 这 几年 都 换成 了 有 SID 卷 标的 鞋 ， 于是 便 进入 了 鞋 联网 的 监控 。 在 地摊 用 现金 买 的 鞋 确定 不了 买主 无所谓 。 那 都 是 底层 人 ， 鞋 联网 能 通过 鞋 判断 性别 、 年龄段 ， 从 统计 角度 了解 流动 趋势 、 人口 分布 就够 了 。 需要 精确 监控 的 主要 是 城市 人 ， 尤其 是 精英 阶层 。 其中 高档 鞋 最受 重视 ， 穿者 不是 富人 就是 官员 。 进口 鞋过 海关 时 ， 也 会 被 秘密 印上 无 痕奈米 环 作为 SID 卷标 ， 照样 被 鞋 联网 监控 。

鞋 老板 对 电视 里 的 作家 发言 频频点头 ， 对 其他 嘉宾 表示 不屑 。 但是 他 把 李博 冷落 一旁 ， 全神贯注 ， 说明 不屑 只是 因为 听到 的 和 他 想 听 的 不 一致 。 「 那 两 爷爷 一 奶奶 都 有 六 、 七十 了 吧 ！ 几十年 进不了 国门 ， 中国 不 出点 事 就 等于 白 跑出去 空耗 一辈子 。 只有 中国 一塌糊涂 他们 心里 才 舒服 。 我 看 他们 必定 连 骨头 都 回不来 。 「 哪儿 的 黄土 不 埋 人 。 」 李博对 讨论 政治 从来没 兴趣 ， 加上 知道 议论 政治 有 风险 ， 能 不 说 就 不 说 成 了 习惯 ， 说 也 是 应付 。

「 他们 哪 甘心 啊 ？ 」 鞋 老板 也 非 真热中 政治 ， 只 因为 政治 牵扯 经济 ， 归根结柢 影响 到 他 的 钱包 。 「 问题 是 他们 有 那 本事 吗 ？ 没错 ， 共产党 是从 几十人 起家 ， 可 那时 到处 有空 钻 ， 什么 都 能长 。 老毛有 井冈山 可 上 ， 还有 延安 可 躲 ， 现在 的 国家 半点 缝 没有 ， 露芽 就 铲平 ！ 就 像 你 李工 跟 农村 小妹 睡个 觉 都 得费 那么 大劲 躲躲藏藏 ， 当年 的 共产党 放到 今天 来 照样 啥 都 搞 不成 ！ 李博 当然 知道 ， 仅 一个 货币 电子化 就让 多买 两把 菜刀 都 会 被 算法 归为 异常 。 不过 他 无意 附和 鞋 老板 ， 什么 都 没 说 。 吃饭 时鞋 老板 意犹未尽 ， 继续 高谈阔论 。

「 就算 那 几个 老家伙 说 的 全国 平均 每天 三百多 起 群体 闹事 ， 三百个 防暴队 不 就 够 了 ！ 每个 防暴队 五百 人 ， 配 二十 架 直升机 ， 只要 敢 开枪 就行 ！ 一杆 枪 轻松 打得 散 一万 乌合之众 ， 闹事 就 不会 扩大 。 三百个 防暴队 不才 十五万 人 ， 共产党 可是 有 二百万 军队 ， 一百万 武警 再 加 六百万 警察 呢 ！ 」 鞋 老板 上 的 学不多 ， 却 特别 善于 数字 。

「 所以 说 共产党 万岁 嘛 。 」 李博回 了 一句 挑不出 毛病 的话 。 听得出 鞋 老板 这么 说 是 自我 打气 。 他 骂 的 两 爷爷 一 奶奶 毕竟 都 是 资深 学者 ， 论证 头头是道 ， 数据 充分 扎实 ， 让 鞋 老板 展望 前景 不免 担心 。 他 是 把 自己 的 命运 和 共产党 绑 在 一起 。 党要 垮 了 ， 就 得 玉石俱焚 。

「 万岁 不用 想 ， 地球 在 不在 还 不 知道 呢 。 反正 我 这辈子 看不到 变天 ， 别说 那些 老家伙 了 。 」 鞋 老板 指指 关掉 的 电视屏幕 ， 好像 嘉宾 们 还 在 那儿 。 他 似乎 被 自己 说 安心 了 ， 仰脖 干掉 杯中酒 ， 喉头 骨碌 ， 长舒 一口气 。 鞋 老板 不 知道 ， 李博 却 非常 清楚 ， 在 鞋 联网 的 监控 对象 中 ， 鞋 老板 的 级别 相当 高 。 每天 一举一动 都 留下 详细 档案 。 李博 眼下 负责 的 「 性鞋 距 」 项目 ， 记录 与 鞋 老板 上床 的 女性 已经 过百 。 每个 女性 的 个人信息 都 从 大 数据系统 梳理 出来 ， 形成 详细 档案 。

５ 跟 鞋 老板 说完 新 制鞋 材料 ， 李博 回家 换上 鞋 联网 能认 的 鞋 ， 带上 监控 系统 能 跟踪 的 手机 ， 开车 去 到 办公室 。 因为 性关系 大都 在 夜里 发生 ， 实时 观察 「 性鞋 距 」 比 事后 看 存盘 有 激发 感 ， 李博 有时 会 自行安排 上 夜班 ， 无需 与 他人 配合 ， 时间 灵活 。

测量 鞋距 是 由 李博 负责 的 一个 鞋 联网 应用 项目 。 因为 人 的 每 只 鞋 都 有 SID， 便 能 随时 精确测量 两脚 距离 ， 得知 人 的 形体 姿态 ， 以及 鞋 是否 穿 在 脚 上 ； 再 通过 测量 与 他人 鞋 的 距离 ， 判断 与 他人 的 空间 关系 和 相互 姿态 ， 生出 鞋 联网 监控 的 一个 特殊 内容 ── 性关系 。

现在 官员 搞 男女关系 都 精 了 ， 会 把 手机电池 取出 ， 或 放进 冰箱 屏蔽 。 打电话 都 说 暗语 ， 就算 听到 点 暧昧 ， 也 不能 确定 是否 发生 性关系 。 手机 定位 误差 常达 数米 ， 看到 两个 手机 相互 接近 ， 哪怕 误差 只 两米 ， 也 没法 确定 人家 是 在 同一 房间 。 何况 只要 没有 真 监听 到 嘿咻声 ， 人家 即使 在 同一 房间 ， 也 可能 是 在 一块 抄 党章 呢 。 而 鞋 距 的 测量误差 是 三厘米 。 当男鞋 和 女鞋 挨 那么 近时 ， 除了 拥抱 很难 想象 别的 姿势 吧 。 若 是 同一 人 的 鞋 距 过 宽 ， 或 脚位 不 正常 ── 如 两个 鞋尖 方向 相反 ， 如果 不是 瑜伽 师 ， 就 可以 断定 鞋 没 穿 在 脚 上 。 当同 房间 的 男鞋 和 女鞋 都 不在 脚上 时 ， 你 说 那 是 在 干什么 ， 还 需要 侦察 科长 分析 吗 ？ 何况 还有 大 数据系统 ， 比如 男鞋 女鞋 隔 两米 远 ， 鞋尖 方向 相反 ， 鞋距 也 正常 ， 是 什么 情况 拿不准 。 这时 调出 酒店 房间 布局 图同 比例 迭加 ， 显出 两双 鞋 之间 是 大床 ， 两双 鞋 距离 不变 且 不动 不会 是 背对背 站 在 大床 两侧 练功 或 反省 吧 ？ 除了 各 在 一边 脱鞋 上 了 床 ， 还有 别的 什么 可能 ？ 这种 可以 当做 确凿证据 的 鞋 距 ， 在 鞋 联网 术语 中 叫做 「 性鞋 距 」。

查 这 事儿 无聊 吗 ？ 党 可不 这么 看 。 这是 反腐 的 重要 内容 。 腐败 几乎 没有 不和性 连在一起 的 ， 也 往往 会 在 性 问题 上 暴露 出来 。 中国 政治 从来 对 性关系 高度 关注 ， 那 是 最 容易 打垮 对方 的 抹黑 手段 和 要挟 筹码 。 因此 性鞋 距 项目 由 国安 委 办公室 主任 亲自 领导 。 即使 在 鞋 联网 系统 内部 ， 知道 这个 项目 的 人 也 没 几个 。

鞋 联网 没日没夜 地 测量 和 记录 所有 鞋距 ， 筛选 出性 鞋 距 ， 把 婚姻关系 去掉 ， 所有 婚外性 关系 详尽 存盘 ── 时间 、 地点 、 参与 人数 、 进行 时长 ...... 对 监控 名单 上 的 人会 扩展 调查 ， 追查 性 对象 的 身分 和 历史 ， 包括 以往 与 其他人 的 性关系 ， 挖掘 更 多 可以 做文章 的 内容 ， 再 交给 做 决定 的 人 考虑 如何 利用 。

测鞋 距 是从 李博 负责 研究 的 SID 和奈米 材料 派生 的 。 奈米 是 毫米 的 百万分之一 ， 奈米 层次 有 很多 宏观世界 没有 的 特性 ， 因此 奈米 科技 ── 尤其 是奈米 材料 ── 成为 二十 世纪末 以来 的 全球 热点 。 李博 的 突破 是 将 形成 SID 的 材料 加入 奈米 机器人 。 那种 机器人 如 分子 大小 ， 却 具备 执行程序 的 功能 ， 形成 SID 智能性 ， 能 开发 出 各种 功能 。 例如 让 鞋 成为 全面 感知 人类 身体状况 的 监测器 ， 那 是 李博 希望 的 研究 方向 ， 为的是 造福人类 ， 而 非 窥测 两性关系 。 但 他 是 国家 公务员 ， 小小 螺丝钉 ， 上面 需要 性鞋 距 ， 他 就 得 一直 窥淫 ， 感兴趣 的 研究 只能 另外 挤时间 做 。

今天 本 无 需要 夜班 做 的 事 ， 尤其 伊好 也 值夜班 ， 李博 完全 有 理由 不 来 办公室 。 但 他 主动 上 夜班 ， 目的 正是 为了 确认 跟 伊好 有关 的 一次性 鞋距 。 北京 作为 双 大典 举办地 ， 早 在 元旦 前 就 进入 了 紧张状态 。 伊好 已经 连续 一个月 每周 轮 一夜 值班 。 就 在 上次 她 值夜班 的 第二天 ， 李博一到 办公室 ， 就 看到 鞋 联网 给 他 的 一条 私人 提示 ， 显示 伊好 夜里 出现 了 性鞋 距 。 李博 从未 在 性 方面 怀疑 过伊好 ， 婚后 日子 每天 都 像 钟表 一般 准确 和 规律 。 上班 以外 ， 除了 孩子 和 家务 ， 他们 各 搞 各 的 研究 ， 每天 都 觉得 时间 不够 用 。 社交活动 偶尔 有 ， 几乎 都 是 一家人 参加 。 他 在 鞋 联网 系统 上 设置 对 妻子 和 女儿 的 监控 ， 只是 为了 她们 的 安全 ， 万一 发生 什么 问题 可以 及早 知道 和 追踪 。 因此 当 李博 看到 伊好 的 性鞋 距 ， 第一 反应 是 不信 。 会 不会 是 伊好 的 鞋 被 别人 穿 了 ？ 细想 又 没道理 ， 现在 不是 缺少 潮鞋 的 年代 ， 闺蜜 之间 需要 借鞋 穿 。 伊好 那天 穿 的 鞋 中规中矩 ， 虽 是 西班牙 进口 ， 时尚 程度 还 不如 很多 国产 鞋 。

李博 回放 那个 性鞋 距 。 显示 是 前 晚 二十二点 十九分 ， 在 市 疾控中心 的 领导 值班室 ， 一双 男鞋 在 分开 的 两只 女鞋 中间 。 男女 鞋 尖朝 一个 方向 。 性鞋 距 按 人体 结构 判断 ， 这种 鞋距 必然 使 男人 性器 与 女人 臀部 贴合 。 两双 鞋 的 小 范围 移动 ， 与 性交 动作 与 频率 吻合 。 过程 持续 三十七 分钟 ， 随后 男鞋 离开 。 那天 李博 上班 前 ， 伊好 回家 没 打照面 就 进 了 卫生间 ， 比 平时 洗澡 时间 长 很多 ， 到 李博 离家 也 没 出来 ， 只是 隔 着 门 跟 要 去 学校 的 女儿 打了个 招呼 ， 嗓音 有点 嘶哑 。 李博 本来 不会 在意 ， 是 性鞋 距 提示 让 他 感觉 跟 往常 不 一样 。 而 调出 以前 伊好 上 夜班 的 鞋 联网 档案 ， 皆 无 异常 。 那时 伊好 在 夜班 回家 后 ， 都 是 跟 他 和 女儿 一块 吃 了 早饭 才 去 洗澡 。

查看 男鞋 主人 ， 是 国安 委 系统 的 一个 下级 官员 ， 叫 刘刚 ， 三十二岁 ， 比伊好 小 十一岁 ， 新疆 出生 的 汉人 ， 现在 户口 和 人事关系 还 在 新疆 ， 来 北京 前 是 喀什 公安局 国保 支队长 ， 一年 前 借调 到 国安 委 特派 局 北京 特派 组任 处级 特派员 ， 一米 七四 身高 ， 体重 七十一 公斤 。 立过 一次 二等功 ， 两次 三等功 ， 在 新疆 和 暴徒 近身 搏斗 受过 刀伤 ， 也 亲手 击毙 过 恐怖分子 。 看 他 照片 ， 平头 ， 浓眉大眼 ， 脸庞 光洁 ， 是 街头 地铁 常见 的 那种 大众 相 ， 但 眼神 凶悍 ， 嘴角 傲慢 ， 典型 的 警察 气质 ， 完全 不该 是 伊好 喜欢 的 类型 。 伊好 会 有 婚外性 关系 已 是 难以置信 ， 至少 也 该是 和 她 同一 层次 的 人 ， 不是 现在 同事 ， 就是 过去 同学 。 这个 安全 官员 跟 伊好 从未有过 交集 ， 年龄 差别 也 决定 了 不 可能 有 历史 交往 。 李博 追溯 鞋 联网 档案 ， 此人 的 鞋 二十天 前才 有 出入 疾控中心 的 轨迹 ， 跟 伊好 的 鞋 轨迹 有过 交点 ， 不是 在 会议室 就是 在 办公室 ， 其间 有 他人 不时 进出 ， 不 可能 有 公事 之外 的 其他 行为 ， 怎么 突然 就 能 和 伊好 毫无 铺垫 地有 了 性关系 ？

李博想 了 不少 ， 却 没 做 任何 表现 。 他 不能 确定 ， 也 无法 相信 ， 只有 继续 观察 。 伊好 跟 往常 没什么 两样 ， 只是 仔细 看会 觉得 她 心里 有事 ， 有时 发呆 ， 有时 脸红 。 迹象 都 很 微小 ， 不用 刺探 眼光 不会 注意 。 但会 不会 正是 因为 用 了 刺探 眼光 ， 反而 无中生有 呢 ？ 无法 确定 和 证实 的 揣测 实在太 费心 ， 对 李博 变成 一种 折磨 ， 得不到 确认 始终 不能 安定 ， 不管 结果 是 什么 也 得 确认 。

今天 伊好 值班 是 可以 确认 的 机会 。 李博 第一次 应用 「 鞋麦 」。 那 是 远程 操纵 SID 中 的 奈米 机器人 形成 麦克风 功能 ， 可 听到 对象 端的 声音 。 他 没 跟 任何人 讲过 这个 私下 开发 的 技术 。 跟 过去 费尽周折 把 麦克 安装 到 对象 身边 的 窃听 比 ， 每双 鞋 都 能 成为 一座 双声道 监听站 ， 公安 和 安全部门 若 知道 一定 会 大喜 。 但是 李博 宁可 不要 立功 得赏 。 一个 鞋 联网 已经 让 人 时刻 提心吊胆 ， 再有 鞋麦 该 怎么 活 ？ 不过 现在 要 想 确认 鞋 是不是 在 伊好 的 脚 上 ， 从 鞋麦 听 最 直接 。

搭建 鞋麦用 不了 太 长时间 ， 就 传来 了 声音 。 从 一声 轻咳 听得出 是 伊好 ， 鞋 联网 显示 值班室 只 她 一人 。 鞋 显然 没有 借给 他人 。 从鞋 联网 看 刘刚 的 鞋 轨迹 ， 开车 停进 疾控中心 停车场 ， 步行 走进 办公楼 ， 上 电梯 ， 再 走向 值班室 ...... 李博 的 神经 随 那个 鞋 轨迹 的 进程 不断 绷紧 。 他 害怕 接下去 可能 听到 的 。 当 刘刚 的 鞋 到 了 值班室 门口 ， 从 伊好 的 鞋麦 听见 敲门声 。 伊好 没 回答 ， 对方 也 不等 回答 ， 门把手 转动 的 声音 ， 门开 了 。 两人 什么 都 不 说 。 要不是 有鞋 的 摩擦 声 ， 李 博会 以为 鞋麦 失效 。 他 把 显示 鞋 轨迹 的 比例 放大 ， 清楚 地 展示 鞋距 。 男鞋 在 门前 停 了 一会儿 ， 女鞋 不 动 ， 像是 僵持 ， 不但 没有 互诉 衷肠 ， 连 打招呼 都 没有 。 李博 事先 设想 过伊好 与 刘刚 可能 的 各种 谈话 ， 包括 婚外恋 常见 的 倾诉 婚姻 无趣 ， 为 越轨 找 理由 等 都 没有 。 只 听到 沉默 之后 ， 关门声 ， 咔哒 的 锁门 声 ， 男鞋 走近 女鞋 。

随后 是 拥抱 、 拉扯 、 脱衣 、 亲吻 、 喘息声 。 听 上去 双方 的 动作 幅度 都 不小 。 鞋麦 传来 桌腿 被 推撞 移动 的 刺耳 声音 。 随即 女鞋 分别 坠落 ， 鞋麦 震动 ， 女鞋 静止 ， 但 鞋麦 仍 能 传回 声音 。 伊好 发出 的 一声 压抑 而 窒息 的 轻细 喊叫 ， 尽管 看不到 ， 也 能 听 出 她 被 进入 了 。 那 叫喊 中 充满 极度 的 渴望 、 刺激 与 过瘾 。 李博 似乎 看 得到 女人 躺 在 办公桌 上 ， 男人 站 在 女人 两腿 中间 那种 经典 的 画面 ， 如同 电影 镜头 。 伊好 的 形象 清晰 ， 皮肤 细白 闪亮 ， 三角区 阴毛 如 黑色 丝花 ， 荡妇 般 享受 。 男人 的 形体 则 完全 模糊 ， 如同 一个 被 打 上 马赛克 的 幽灵 。

那 过程 对 李博 似乎 是 没完没了 ── 竟会 那么 长 ！ 快感 人声 都 是 伊好 发出 ， 男人 则 完全 静默 ， 似乎 只是 冷静 动作 ， 一边 专注 观察 。 伊好 越来越 无 顾忌 ， 被 不断 上升 的 快感 带入 忘我 境地 ， 从 压抑 的 呻吟 变成 放纵 叫喊 ， 直到 说出 让 李博 如雷轰顶 的 淫 言浪语 。 难道 那 是 伊好 吗 ？ 但 的确 是 她 的 声音 。 她 平时 的 高贵 和 矜持 哪去 了 ？ 那种 拒人千里 的 正经 丝毫 不见 ， 下流话 放肆 地 流出 ， 那么 自然 ， 似乎 与生俱来 ， 丝毫 不逊 淫荡 的 妓女 ！

李博 知道 伊好 并非 完全性 冷漠 。 他 曾 通过 没 关严 的 门缝 偷看 到 伊好 自慰 。 那 情景 让 他 冲动 ， 成为 他 后来 手淫 时 的 经常 幻想 。 伊好 有 性欲 ， 想到 这 一点 能 激发 他 的 性欲 。 他 愿意 想象 伊好 淫荡 的 样子 ， 可是 怎么 也 想不到 真实 的 伊好 会 淫荡 如此 。 原来 认为 她 不会 单纯 为了 性找 男人 ， 现在 看 她 跟 这个 刘刚 只能 是因为 性 。 不管 刘刚 在 别的 方面 怎么 配不上 ， 至少 在 性 方面 比 李博强 太多 。

在 伊好 口中 吐出 的 下流话 中 ， 最 刺激 李博 的 是 不停 迸出 的 「 硬 」 字 。 她 对 男人 的 最高 赞美 似乎 都 聚合 在 一个 「 硬 」 上 ， 充满 着 对 硬 的 贪婪 渴求 和 无比 享用 。 她 要 硬 的 侵入 ， 硬 的 蹂躏 ， 硬 的 征服 ......

「 真硬 啊 ！ ...... 使劲 硬 ！ ...... 快 一点 ， 快 一点 ！ 快 啊 ！ ...... 啊 ， 我要 上天 了 ！ ...... 让 我 上天 ， 上天 啊 ！ ...... 怎么 不动 了 ？ ...... 快给我 ， 给 我 ！ ...... 」

伊好 的 声音 从 极度 享受 急转 直落 ， 变成 备受 折磨 。 从性 鞋 距 屏幕 看 ， 男鞋 离开 了 原来 位置 。

「 别 走 ！ 别 走 啊 ！ 求 你 啦 ！ 快给我 ！ ...... 」 伊好 苦苦哀求 。

听到 纸声 ， 不是 用于 擦拭 的 软纸 ， 是 文件 纸 。 接着 李博 第一次 听到 刘刚 声音 ， 虽 力图 温柔 ， 仍能 听 出 警察 特有 的 冷静 和 冷漠 。

「 等 一下 ， 会 给 妳 的 。 妳 先签 个名 。 「 签 什么 名 啊 ？ 这种 时候 签 什么 名 ！ 别闹 啦 ！ ...... 快给我 ！ 快来 啊 ！ 快 啊 ...... 啊 ！ 男人 又 进入 了 。 硬 的 抽动 使伊好 又 一次 直奔 临界点 ， 在 快要 灵犀 透顶 前 ， 男人 又 离开 了 。

「 赶快 签吧 ， 签了 就让 妳 痛快 ！ 「 实在 受不了 啦 ！ 先 让 我 到 ...... 太难受 啦 ， 难受 得 不行 啊 ！ ...... 」

「 来 ， 来 ， 这 是 笔 ， 手 一动 就行了 。 然后 就 送 妳 上 天堂 ！ 「 好 ...... 好 ...... 」

「 拿稳 了 ， 手别 抖 ， 别 走形 ...... 」

纸 的 声音 。 笔尖 画 在 纸 上 。 纸 被 收起 。

「...... 快来 ...... 快来 ...... 」

「 好 了 ， 就 来 。 」 男人 的 冷静 音调 未变 ， 其中 有 了 达到 目的 后 的 满意 和 放松 ， 随之 不再 是 前面 的 冷眼旁观 ， 一边 进入 ， 一边 淫亵 起来 。 「 真是 骚货 啊 ， 这 就 给 妳 ！ 给 妳 硬 的 ！ ...... 告诉 我 ， 妳 老公 不 给 妳 硬 的 吗 ...... 」

「 他 ， 他 ...... 」

李博 猛地 关闭 声音 。 他 从 一周 前 发现 性鞋 距 ， 到 今天 赤裸裸 地 证实 ， 心里 没有 通常 男人 遇到 这种 事该 有 的 愤怒 ， 也许 正是 因为 他 给 不了 妻子 性 的 享受 ， 没有 了 愤怒 的 资格 。 即使如此 ， 他 也 不会 愿意 妻子 在 赞美 别的 男人 硬 时说 自己 怎么 软 ...... 不 听 了 ！ 已经 得到 确认 ， 还有 什么 可 听 ？ 想想 那个 签名 吧 。 刘刚 要 的 是 什么 签名 ？ 为什么 要 签名 ？ 怎么 会 在 这种 状态 下签 ？ 她 的 签名 是 被 操控 、 甚至 应该 说 是 被 强迫 的 。 她 知道 签 的 是 什么 吗 ？ 听 上去 完全 不 知道 ...... 这个 刘刚 到底 要 干什么 ？

至少 在 财产 方面 ， 伊好 签 不了 。 她 对 家里 经济 不闻不问 。 房子 、 存款 、 汽车 、 保险 ...... 都 在 李博 名下 ， 只有 李博 签名 才 有用 。 跟 女儿 有关 的 手续 也 是 李博 签名 。 对 这些 可以 放心 。 除 此 还有 什么 要 伊好 签名 ？ 李博 实在 想不出 。 难道 是 像 浮士德 那样 出卖灵魂 给 魔鬼 ？ 尽管 伊好 此时 正在 跟 另外 的 男人 搞 得 不可开交 ， 李博 还是 惦念 她 的 安全 。 结婚 八年 ， 两人 虽然 隔 着 一层 难言之隐 ， 还是 觉得 融合 成 了 一体 。 平平安安 和和气气 的 日子 一天天 过 下去 ， 眼看 孩子 一天天 长大 。 家庭 的 其他 方面 都 算 圆满 ， 两人 也 有 了 感情 ， 或者说 相互 习惯 和 依赖 了 。 每次 伊好 出门 李博 都 会 叮嘱 开车 小心 ， 她 晚点 回家 就 会 担心 出事 。 没有 性 似乎 算不了 太大 的 事 ， 可以 当做 一种 生活 方式 。 那么 多 高僧 大德 都 是 自愿 选择 无 性生活 ， 说明 无性 一定 有 可取之处 。 这些 是 李博 以前 想 的 ， 自己 也 从中 得到 平衡 。 现在 却 突然 知道 了 伊好 对性 并非 像 她 表现 得 那样 无所谓 ， 而是 有 如此 的 激情 和 索求 ， 这 给 了 李博 重重 一击 ， 让 他 不能不 正视 没有 性 正是 他们 关系 的 致命处 。

刘刚 的 性 能力 让 李博 无地自容 。 把 所有 复杂 的 抛 在 一边 ， 关键 就 在 一个 字 ──「 硬 」。 伊好 要 刘刚 的 是 硬 ， 李博 无法 给 伊好 的 也 是 硬 。 再 怎么 觉得 刘刚 档次 低 ， 一个 硬 就 比 你 什么 都 强 ， 硬 就是 男人 ！ 虽然 有 了 绿妹 让 李博 知道 自己 并非 不能 硬 ， 只是 对 伊好 不能 。 可伊好 偏偏 是 他 妻子 ！ 跟 其他人 不硬 也罢 ， 为什么 偏偏 是 跟 妻子 不能 硬 ？ 往后 还有 几十年 和 妻子 一起 过 的 日子 ， 难道 能 像 以往 那样 一直 把头 埋 在 沙里 ？ 不 知道 也 就 罢了 ， 这 往后 每天 看到 妻子 都 会 听到 她 对 硬 的 渴求 呼喊 ， 却是 清楚 地 知道 自己 无法 给 她 。

能 不能 改变 ？ 或是 求医 求药 能治好 ？ 李博 没有 信心 。 以往 他 自己 也 想 过 各种 办法 ， 看过 心理医生 ， 都 不 见效 。 关键 是 他 已经 不敢 再 对 伊好 有性 的 表示 ， 那会 使 他俩 都 觉得 怪怪的 ， 陷入 不自在 ， 把 事情 弄 得 更糟 。 这种 障碍 已 成为 二人 间 的 高墙 ， 不可 克服 。 尤其 是 这回 知道 了 刘刚 的 硬 ， 以后 更会 想到 伊好 对 软 的 失望 与 轻蔑 ， 有 这种 负担 怎么 还 能 指望 硬得 起来 ？ 只能 更加 软 、 软 、 软 ...... 李博 此刻 真切 地 感到 一种 绝望 。 他 是否 能 在 这种 绝望 中 跟 伊好 共处 几十年 ？ 原本 以为 只要 全心全意 地 服务 家庭 可以 弥补 ， 事实证明 弥补 不了 。 想到 这 甚至 让 他 觉得 活着 了 无 意思 。 奋斗 几十年 所 做 的 一切 和 得到 的 一切 都 支撑 不起 他 的 人生 。 是不是 只能 放弃 一切 ， 到 绿妹 的 山村 去过 余生 ？

如果 跟 魔鬼 签约 能 让 他 对 伊好 硬 起来 ， 像 刘刚 那样 把 伊好 干到 欲罢不能 的 高潮 ， 发出 刚刚 听到 的 那种 欢愉 叫喊 ， 他 想 也许 他 会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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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跟 绿妹 在 一起 ， 总 觉得 时间 太短 ， 李博 却 不得不 跟着 按点 来领 他 的 服务生 回 包间 。 4 With the green girl, I always felt that the time was too short, but Li Bo had to follow the order to lead his waiter back to the private room. 鞋 老板 正在 看 美国之音 中文 电视 的 中国 政局 对话 。 除了 涉外 宾馆 客房 ， 中国 其他 地方 禁播 外国 电视 。 水晶宫 有 客房 但 不是 宾馆 ， 提供 国外 电视 是 打 擦边球 吸引 顾客 的 服务 之一 。 电视 中 四位 嘉宾 分别 在 做 最后 陈述 。 The four guests on television made their final presentations. 鞋 老板 显然 关注 这个 话题 ， 只 对 李博 摆 了 摆手 ， 眼不离 电视 。 其中 的 三位 嘉宾 相互 虽 有 分歧 ， 总体 都 认为 中国 社会 危机重重 ， 内外交困 ， 共产党 政权 离 垮台 不远 。 只有 一位 年轻 些 的 作家 认为 没 那么 简单 ， 无论 从 历史 还是 从 现实 看 ， 专制 都 不是 必然 走向 自由民主 ， 正义 也 不见得 一定 战胜 邪恶 ， 实际上 反面 的 例证 更 多 。 随着 技术 进化 ， 今天 的 统治 技能 更 比 过去 强大 许多 ， 反对 力量 越发 不是 对手 。 中共 统治 达到 专制 权力 的 顶峰 ， 很 可能 还会 长久 存在 下去 。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has reached the peak of its authoritarian power and is likely to remain there for a long time.

李博干 坐 一旁 ， 懊恼 来 早 了 ， 不如 跟 绿妹 去 她 房间 多 坐 会儿 。 Li Bo sits back, annoyed that he has come early, why don't he go with Green Sister to her room and sit there for a while. 然而 要 靠 鞋 老板 每次 带绿妹 来 北京 ， 不好 失礼 ， 晚饭 得 谈 他 带来 的 数据 。 看 得到 鞋 老板 在 摊开 的 数据 上 做 了 不少 标记 。 李博给 的 只是 制鞋 材料 的 技术 信息 ， 从未 透露 鞋 联网 。 鞋 老板 一直 搞不懂 李博 到底 在 做 什么 ， 也 不 明白 国安 委 信息中心 为何 管制 鞋 材料 ？ 一 涉及 这个 话题 李博便 语焉不详 ， 处处 搪塞 ， 好 在 鞋 老板 关注 的 是 挣钱 ， 并 不 深究 。

人 可以 不用 手机 ， 却 不能不 穿鞋 。 仅 从这一点 ， 鞋 联网 也 比 手机 更 便于 监控 。 只是 鞋 不能 像 手机卡 那样 搞 实名 。 It's just that shoes can't be real names like cell phone cards. 人人 好几双 、 几十双 甚至 上百 双 ， 随时 更换 。 十四 亿 中国 人 的 上 百亿 双鞋 如何 一一对 得 上 主人 ？ 这 是 鞋 联网 的 主要 难题 。 不过 有大 数据系统 ， 归根结柢 是 个 数据处理 的 施工 过程 。 However, having a big data system is ultimately a construction process of data processing. 刷卡 或网 购买 鞋 的 买主 是 清楚 的 ， 与其 户口 信息 相连 ， 根据 买 的 是 男鞋 女鞋 或 童鞋 就 对 得 上 是 家里 哪个 穿 。 只要 一双 鞋 被 确定 ， 从 鞋码 上 就 能 把 穿鞋 者 的 其他 鞋 都 确定 。 As long as a pair of shoes is determined, the other shoes of the wearer can be determined from the shoe size. 这 看似 繁琐 ， 但 查找 和 匹配 都 是 由 计算机 进行 ， 得到 结果 只是 需要 多少 算力 和 时间 的 问题 。 This may seem cumbersome, but the search and matching are all performed by a computer, and it is only a matter of how much computing power and time are needed to get the result.

人常 穿 的 鞋 一般 两三年 就 更新 ， 因此 多数 人 在 鞋 联网 试运行 的 这 几年 都 换成 了 有 SID 卷 标的 鞋 ， 于是 便 进入 了 鞋 联网 的 监控 。 Shoes worn by people are usually replaced in two or three years, so most people replaced their shoes with SID markers during the trial period of the Shoe Network, and thus entered the monitoring of the Shoe Network. 在 地摊 用 现金 买 的 鞋 确定 不了 买主 无所谓 。 那 都 是 底层 人 ， 鞋 联网 能 通过 鞋 判断 性别 、 年龄段 ， 从 统计 角度 了解 流动 趋势 、 人口 分布 就够 了 。 It is enough for the Shoe Network to be able to determine the gender and age group through shoes, and to understand the trend of mobility and the distribution of population from a statistical point of view. 需要 精确 监控 的 主要 是 城市 人 ， 尤其 是 精英 阶层 。 其中 高档 鞋 最受 重视 ， 穿者 不是 富人 就是 官员 。 进口 鞋过 海关 时 ， 也 会 被 秘密 印上 无 痕奈米 环 作为 SID 卷标 ， 照样 被 鞋 联网 监控 。

鞋 老板 对 电视 里 的 作家 发言 频频点头 ， 对 其他 嘉宾 表示 不屑 。 但是 他 把 李博 冷落 一旁 ， 全神贯注 ， 说明 不屑 只是 因为 听到 的 和 他 想 听 的 不 一致 。 「 那 两 爷爷 一 奶奶 都 有 六 、 七十 了 吧 ！ "The two grandpa and grandma have six or seventy, right! 几十年 进不了 国门 ， 中国 不 出点 事 就 等于 白 跑出去 空耗 一辈子 。 If you can't get into the country for decades, if something doesn't happen in China, you're just going to go out and spend your whole life in vain. 只有 中国 一塌糊涂 他们 心里 才 舒服 。 They're only comfortable if China is a mess. 我 看 他们 必定 连 骨头 都 回不来 。 「 哪儿 的 黄土 不 埋 人 。 "Where the loess does not bury people. 」 李博对 讨论 政治 从来没 兴趣 ， 加上 知道 议论 政治 有 风险 ， 能 不 说 就 不 说 成 了 习惯 ， 说 也 是 应付 。 "Li Bo has never been interested in discussing politics, and since he knows that discussing politics is risky, he has become accustomed to not saying anything at all, and he has to cope with it.

「 他们 哪 甘心 啊 ？ "Why are they willing? 」 鞋 老板 也 非 真热中 政治 ， 只 因为 政治 牵扯 经济 ， 归根结柢 影响 到 他 的 钱包 。 The "shoe boss" is not really keen on politics, only that politics involves the economy and ultimately affects his wallet. 「 问题 是 他们 有 那 本事 吗 ？ "The question is, do they have the skills? 没错 ， 共产党 是从 几十人 起家 ， 可 那时 到处 有空 钻 ， 什么 都 能长 。 Yes, the Communist Party started with a few dozens of people, but at that time, there were opportunities everywhere and anything could grow. 老毛有 井冈山 可 上 ， 还有 延安 可 躲 ， 现在 的 国家 半点 缝 没有 ， 露芽 就 铲平 ！ Old Mao had the Jinggang Mountains to go up to and Yan'an to hide in, but now the country is not even a little bit cracked, and it will be razed to the ground when the buds are exposed! 就 像 你 李工 跟 农村 小妹 睡个 觉 都 得费 那么 大劲 躲躲藏藏 ， 当年 的 共产党 放到 今天 来 照样 啥 都 搞 不成 ！ Just as you, Mr. Li, had to go to such lengths to hide from a little girl in the countryside, the Communist Party of the past still fails to accomplish anything today! 李博 当然 知道 ， 仅 一个 货币 电子化 就让 多买 两把 菜刀 都 会 被 算法 归为 异常 。 不过 他 无意 附和 鞋 老板 ， 什么 都 没 说 。 But he had no intention of agreeing with the shoe owner and said nothing. 吃饭 时鞋 老板 意犹未尽 ， 继续 高谈阔论 。 During the meal, the boss of the shoes could not get enough and continued to talk at length.

「 就算 那 几个 老家伙 说 的 全国 平均 每天 三百多 起 群体 闹事 ， 三百个 防暴队 不 就 够 了 ！ 每个 防暴队 五百 人 ， 配 二十 架 直升机 ， 只要 敢 开枪 就行 ！ Each anti-riot squad has 500 members and 20 helicopters, so long as they dare to shoot! 一杆 枪 轻松 打得 散 一万 乌合之众 ， 闹事 就 不会 扩大 。 One gun can easily disperse 10,000 mobs, and the trouble will not expand. 三百个 防暴队 不才 十五万 人 ， 共产党 可是 有 二百万 军队 ， 一百万 武警 再 加 六百万 警察 呢 ！ There are only 150 000 people in 300 anti-riot squads, whereas the Communist Party has 2 million troops, 1 million armed police and 6 million policemen! 」 鞋 老板 上 的 学不多 ， 却 特别 善于 数字 。

「 所以 说 共产党 万岁 嘛 。 "So long live the Communist Party. 」 李博回 了 一句 挑不出 毛病 的话 。 听得出 鞋 老板 这么 说 是 自我 打气 。 他 骂 的 两 爷爷 一 奶奶 毕竟 都 是 资深 学者 ， 论证 头头是道 ， 数据 充分 扎实 ， 让 鞋 老板 展望 前景 不免 担心 。 The two grandpas and one grandma he scolded are, after all, senior scholars with sound arguments and solid data, making the shoe owner worry about the future. 他 是 把 自己 的 命运 和 共产党 绑 在 一起 。 党要 垮 了 ， 就 得 玉石俱焚 。

「 万岁 不用 想 ， 地球 在 不在 还 不 知道 呢 。 "Hang on, don’t think about it, I don’t know if the earth is there yet. 反正 我 这辈子 看不到 变天 ， 别说 那些 老家伙 了 。 I'll never see it in my life, not to mention the old guys. 」 鞋 老板 指指 关掉 的 电视屏幕 ， 好像 嘉宾 们 还 在 那儿 。 他 似乎 被 自己 说 安心 了 ， 仰脖 干掉 杯中酒 ， 喉头 骨碌 ， 长舒 一口气 。 鞋 老板 不 知道 ， 李博 却 非常 清楚 ， 在 鞋 联网 的 监控 对象 中 ， 鞋 老板 的 级别 相当 高 。 While the shoe owner does not know it, Mr. Li knows it very well that among the targets of surveillance on the ShoeNet, the shoe owner is at a very high level. 每天 一举一动 都 留下 详细 档案 。 李博 眼下 负责 的 「 性鞋 距 」 项目 ， 记录 与 鞋 老板 上床 的 女性 已经 过百 。 The "Sexual Shoe Spacing" project that Li Bo is currently in charge of has recorded more than 100 women having sex with the shoe owner. 每个 女性 的 个人信息 都 从 大 数据系统 梳理 出来 ， 形成 详细 档案 。 Each woman's personal information is sorted out from the big data system to form a detailed profile.

５ 跟 鞋 老板 说完 新 制鞋 材料 ， 李博 回家 换上 鞋 联网 能认 的 鞋 ， 带上 监控 系统 能 跟踪 的 手机 ， 开车 去 到 办公室 。 因为 性关系 大都 在 夜里 发生 ， 实时 观察 「 性鞋 距 」 比 事后 看 存盘 有 激发 感 ， 李博 有时 会 自行安排 上 夜班 ， 无需 与 他人 配合 ， 时间 灵活 。 Since most of the sex takes place at night, observing the "shoe gap" in real time is more stimulating than looking at the disk afterward. Sometimes, Li Bo will arrange to work the night shift on his own, without having to work with anyone else, so he has a flexible schedule.

测量 鞋距 是 由 李博 负责 的 一个 鞋 联网 应用 项目 。 因为 人 的 每 只 鞋 都 有 SID， 便 能 随时 精确测量 两脚 距离 ， 得知 人 的 形体 姿态 ， 以及 鞋 是否 穿 在 脚 上 ； 再 通过 测量 与 他人 鞋 的 距离 ， 判断 与 他人 的 空间 关系 和 相互 姿态 ， 生出 鞋 联网 监控 的 一个 特殊 内容 ── 性关系 。 Since each human shoe has a SID, the distance between the two feet can be measured accurately at any time, so as to know a person's physical posture and whether the shoe is on the foot; and by measuring the distance to other people's shoes, the spatial relationship with other people and their mutual postures can be judged, thus giving rise to one of the special contents of the Shoe Network Monitoring - sexual relationship.

现在 官员 搞 男女关系 都 精 了 ， 会 把 手机电池 取出 ， 或 放进 冰箱 屏蔽 。 Now that the officials are engaged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en and women, they will take out the cell phone battery or put it in the refrigerator to shield it. 打电话 都 说 暗语 ， 就算 听到 点 暧昧 ， 也 不能 确定 是否 发生 性关系 。 Even if I hear a bit of ambiguity, I can’t be sure if I have sex. 手机 定位 误差 常达 数米 ， 看到 两个 手机 相互 接近 ， 哪怕 误差 只 两米 ， 也 没法 确定 人家 是 在 同一 房间 。 何况 只要 没有 真 监听 到 嘿咻声 ， 人家 即使 在 同一 房间 ， 也 可能 是 在 一块 抄 党章 呢 。 What is more, as long as the sound of sexual intercourse is not monitored, even if they are in the same room, they may still be copying the party constitution together. 而 鞋 距 的 测量误差 是 三厘米 。 当男鞋 和 女鞋 挨 那么 近时 ， 除了 拥抱 很难 想象 别的 姿势 吧 。 若 是 同一 人 的 鞋 距 过 宽 ， 或 脚位 不 正常 ── 如 两个 鞋尖 方向 相反 ， 如果 不是 瑜伽 师 ， 就 可以 断定 鞋 没 穿 在 脚 上 。 If the distance between the shoes of the same person is too wide, or the foot position is abnormal-if the two toes are in opposite directions, if you are not a yogi, you can conclude that the shoes are not on your feet. 当同 房间 的 男鞋 和 女鞋 都 不在 脚上 时 ， 你 说 那 是 在 干什么 ， 还 需要 侦察 科长 分析 吗 ？ 何况 还有 大 数据系统 ， 比如 男鞋 女鞋 隔 两米 远 ， 鞋尖 方向 相反 ， 鞋距 也 正常 ， 是 什么 情况 拿不准 。 Moreover, there is also a big data system. For example, if men's shoes and women's shoes are two meters apart, with the toes pointing in opposite directions, and the distance between the shoes is normal, it is impossible to tell what is going on. 这时 调出 酒店 房间 布局 图同 比例 迭加 ， 显出 两双 鞋 之间 是 大床 ， 两双 鞋 距离 不变 且 不动 不会 是 背对背 站 在 大床 两侧 练功 或 反省 吧 ？ At this time, the layout of the hotel room is brought up and superimposed in the same proportion, showing that there is a big bed between the two pairs of shoes. The distance between the two pairs of shoes remains unchanged and does not move. Wouldn't it be standing back to back on both sides of the bed to practice or reflect? 除了 各 在 一边 脱鞋 上 了 床 ， 还有 别的 什么 可能 ？ 这种 可以 当做 确凿证据 的 鞋 距 ， 在 鞋 联网 术语 中 叫做 「 性鞋 距 」。

查 这 事儿 无聊 吗 ？ 党 可不 这么 看 。 这是 反腐 的 重要 内容 。 腐败 几乎 没有 不和性 连在一起 的 ， 也 往往 会 在 性 问题 上 暴露 出来 。 There is hardly any corruption that is not linked to sex, and it is often exposed in the context of sex. 中国 政治 从来 对 性关系 高度 关注 ， 那 是 最 容易 打垮 对方 的 抹黑 手段 和 要挟 筹码 。 Sexual relations have always been a high priority in Chinese politics, and they are the easiest means of discrediting and blackmailing the other side. 因此 性鞋 距 项目 由 国安 委 办公室 主任 亲自 领导 。 即使 在 鞋 联网 系统 内部 ， 知道 这个 项目 的 人 也 没 几个 。

鞋 联网 没日没夜 地 测量 和 记录 所有 鞋距 ， 筛选 出性 鞋 距 ， 把 婚姻关系 去掉 ， 所有 婚外性 关系 详尽 存盘 ── 时间 、 地点 、 参与 人数 、 进行 时长 ...... 对 监控 名单 上 的 人会 扩展 调查 ， 追查 性 对象 的 身分 和 历史 ， 包括 以往 与 其他人 的 性关系 ， 挖掘 更 多 可以 做文章 的 内容 ， 再 交给 做 决定 的 人 考虑 如何 利用 。 The Shoe Network works around the clock to measure and record all shoe distances, to filter out sexual shoe distances, to remove marital relationships, and to keep an exhaustive inventory of all extramarital sexual relationships - when, where, how many people are involved, and for how long. ...... For those on the surveillance list, the investigation will be extended to trace the identity and history of the sexual targets, including their past sexual relationships with other people, to find out more information that can be utilized, and then pass it on to the decision maker to consider how to utilize it.

测鞋 距 是从 李博 负责 研究 的 SID 和奈米 材料 派生 的 。 奈米 是 毫米 的 百万分之一 ， 奈米 层次 有 很多 宏观世界 没有 的 特性 ， 因此 奈米 科技 ── 尤其 是奈米 材料 ── 成为 二十 世纪末 以来 的 全球 热点 。 The nanometer is one millionth of a millimeter, and the nanometer level has many characteristics that are not found in the macroscopic world. Therefore, nanotechnology - especially nanomaterials - has become a global hotspot since the end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李博 的 突破 是 将 形成 SID 的 材料 加入 奈米 机器人 。 那种 机器人 如 分子 大小 ， 却 具备 执行程序 的 功能 ， 形成 SID 智能性 ， 能 开发 出 各种 功能 。 例如 让 鞋 成为 全面 感知 人类 身体状况 的 监测器 ， 那 是 李博 希望 的 研究 方向 ， 为的是 造福人类 ， 而 非 窥测 两性关系 。 Making shoes, for example, monitors of the full range of human physical conditions is the kind of research that Lieb wants to do for the benefit of mankind, not to spy on sexual relations. 但 他 是 国家 公务员 ， 小小 螺丝钉 ， 上面 需要 性鞋 距 ， 他 就 得 一直 窥淫 ， 感兴趣 的 研究 只能 另外 挤时间 做 。 But he is a national civil servant, with a small screw, and a sexual shoe spacing is required on it, so he has to keep voyeuristic, and he can only squeeze time for research that he is interested in.

今天 本 无 需要 夜班 做 的 事 ， 尤其 伊好 也 值夜班 ， 李博 完全 有 理由 不 来 办公室 。 There was nothing that needed to be done on the night shift today, especially since Io was also on the night shift, and Li Bo had every reason not to come to the office. 但 他 主动 上 夜班 ， 目的 正是 为了 确认 跟 伊好 有关 的 一次性 鞋距 。 But he volunteered to work the night shift precisely to confirm the one-time shoe distance related to Eva. 北京 作为 双 大典 举办地 ， 早 在 元旦 前 就 进入 了 紧张状态 。 Beijing, as the venue for the double ceremony, was in a state of stress even before New Year's Day. 伊好 已经 连续 一个月 每周 轮 一夜 值班 。 Igor has been on night duty every week for a month. 就 在 上次 她 值夜班 的 第二天 ， 李博一到 办公室 ， 就 看到 鞋 联网 给 他 的 一条 私人 提示 ， 显示 伊好 夜里 出现 了 性鞋 距 。 The day after the last time she worked the night shift, as soon as Li Bo arrived at the office, he saw a private message from the Shoe Network indicating that there had been a sexual shoe-spacing problem in the night in Yi Hao. 李博 从未 在 性 方面 怀疑 过伊好 ， 婚后 日子 每天 都 像 钟表 一般 准确 和 规律 。 上班 以外 ， 除了 孩子 和 家务 ， 他们 各 搞 各 的 研究 ， 每天 都 觉得 时间 不够 用 。 社交活动 偶尔 有 ， 几乎 都 是 一家人 参加 。 他 在 鞋 联网 系统 上 设置 对 妻子 和 女儿 的 监控 ， 只是 为了 她们 的 安全 ， 万一 发生 什么 问题 可以 及早 知道 和 追踪 。 因此 当 李博 看到 伊好 的 性鞋 距 ， 第一 反应 是 不信 。 会 不会 是 伊好 的 鞋 被 别人 穿 了 ？ 细想 又 没道理 ， 现在 不是 缺少 潮鞋 的 年代 ， 闺蜜 之间 需要 借鞋 穿 。 If you think about it, it doesn't make sense that girlfriends would need to borrow shoes from each other nowadays when there is no shortage of trendy shoes. 伊好 那天 穿 的 鞋 中规中矩 ， 虽 是 西班牙 进口 ， 时尚 程度 还 不如 很多 国产 鞋 。 The shoes I wore the other day were modest and although they were imported from Spain, they were not as stylish as many domestic shoes.

李博 回放 那个 性鞋 距 。 显示 是 前 晚 二十二点 十九分 ， 在 市 疾控中心 的 领导 值班室 ， 一双 男鞋 在 分开 的 两只 女鞋 中间 。 男女 鞋 尖朝 一个 方向 。 性鞋 距 按 人体 结构 判断 ， 这种 鞋距 必然 使 男人 性器 与 女人 臀部 贴合 。 Nach der Struktur des menschlichen Körpers zu urteilen, wird diese Art von Schuhabstand dazu führen, dass die Genitalien des Mannes zum Gesäß der Frau passen. Sex shoe distance is judged according to the structure of the human body. This kind of shoe distance will inevitably make the sex organs of men fit the hips of women. 两双 鞋 的 小 范围 移动 ， 与 性交 动作 与 频率 吻合 。 过程 持续 三十七 分钟 ， 随后 男鞋 离开 。 那天 李博 上班 前 ， 伊好 回家 没 打照面 就 进 了 卫生间 ， 比 平时 洗澡 时间 长 很多 ， 到 李博 离家 也 没 出来 ， 只是 隔 着 门 跟 要 去 学校 的 女儿 打了个 招呼 ， 嗓音 有点 嘶哑 。 On that day, before Li Bo went to work, Yihao went home and went into the bathroom without meeting him, taking a much longer bath than usual, and didn't come out until Li Bo left the house, only to greet his daughter, who was going to school, through the door, with a somewhat hoarse voice. 李博 本来 不会 在意 ， 是 性鞋 距 提示 让 他 感觉 跟 往常 不 一样 。 Li Bo would not have cared, but it was the sexual shoe-stretching tip that made him feel different from usual. 而 调出 以前 伊好 上 夜班 的 鞋 联网 档案 ， 皆 无 异常 。 When the shoe network files of the former night-shift workers of Ihora were retrieved, no abnormality was found. 那时 伊好 在 夜班 回家 后 ， 都 是 跟 他 和 女儿 一块 吃 了 早饭 才 去 洗澡 。 At that time, when I-ho came home from the night shift, she would have breakfast with him and her daughter before going to take a bath.

查看 男鞋 主人 ， 是 国安 委 系统 的 一个 下级 官员 ， 叫 刘刚 ， 三十二岁 ， 比伊好 小 十一岁 ， 新疆 出生 的 汉人 ， 现在 户口 和 人事关系 还 在 新疆 ， 来 北京 前 是 喀什 公安局 国保 支队长 ， 一年 前 借调 到 国安 委 特派 局 北京 特派 组任 处级 特派员 ， 一米 七四 身高 ， 体重 七十一 公斤 。 立过 一次 二等功 ， 两次 三等功 ， 在 新疆 和 暴徒 近身 搏斗 受过 刀伤 ， 也 亲手 击毙 过 恐怖分子 。 He has won a second-class merit once and twice a third-class merit. He suffered stab wounds in a close fight with thugs in Xinjiang and killed terrorists with his own hands. 看 他 照片 ， 平头 ， 浓眉大眼 ， 脸庞 光洁 ， 是 街头 地铁 常见 的 那种 大众 相 ， 但 眼神 凶悍 ， 嘴角 傲慢 ， 典型 的 警察 气质 ， 完全 不该 是 伊好 喜欢 的 类型 。 伊好 会 有 婚外性 关系 已 是 难以置信 ， 至少 也 该是 和 她 同一 层次 的 人 ， 不是 现在 同事 ， 就是 过去 同学 。 It is unbelievable that Yihao has an extramarital sexual relationship, at least it should be someone at the same level as her, not a current colleague or a former classmate. 这个 安全 官员 跟 伊好 从未有过 交集 ， 年龄 差别 也 决定 了 不 可能 有 历史 交往 。 李博 追溯 鞋 联网 档案 ， 此人 的 鞋 二十天 前才 有 出入 疾控中心 的 轨迹 ， 跟 伊好 的 鞋 轨迹 有过 交点 ， 不是 在 会议室 就是 在 办公室 ， 其间 有 他人 不时 进出 ， 不 可能 有 公事 之外 的 其他 行为 ， 怎么 突然 就 能 和 伊好 毫无 铺垫 地有 了 性关系 ？ Li Bo traced the footwear network files and found that this person's shoes had entered and exited the CDC only 20 days ago, and there was a point of convergence with Yi-Hao's shoes, which were either in the conference room or in the office, and other people came in and out from time to time, so it is unlikely that he had behaved in ways other than official duties, so how did he suddenly have a sexual relationship with Yi-Hao without any preliminaries?

李博想 了 不少 ， 却 没 做 任何 表现 。 他 不能 确定 ， 也 无法 相信 ， 只有 继续 观察 。 伊好 跟 往常 没什么 两样 ， 只是 仔细 看会 觉得 她 心里 有事 ， 有时 发呆 ， 有时 脸红 。 Yi-hao is no different from her usual self, except that if you look closely, you'll see that she's got something on her mind, sometimes she's staring blankly, sometimes she's blushing. 迹象 都 很 微小 ， 不用 刺探 眼光 不会 注意 。 但会 不会 正是 因为 用 了 刺探 眼光 ， 反而 无中生有 呢 ？ 无法 确定 和 证实 的 揣测 实在太 费心 ， 对 李博 变成 一种 折磨 ， 得不到 确认 始终 不能 安定 ， 不管 结果 是 什么 也 得 确认 。 Uncertain and unconfirmed speculations are too much of a burden, and they become a form of torture for Li Bo, who can never be settled without confirmation, no matter what the result is.

今天 伊好 值班 是 可以 确认 的 机会 。 李博 第一次 应用 「 鞋麦 」。 那 是 远程 操纵 SID 中 的 奈米 机器人 形成 麦克风 功能 ， 可 听到 对象 端的 声音 。 That's the remote manipulation of the nano robot in the SID to form a microphone function to hear the voice of the target. 他 没 跟 任何人 讲过 这个 私下 开发 的 技术 。 跟 过去 费尽周折 把 麦克 安装 到 对象 身边 的 窃听 比 ， 每双 鞋 都 能 成为 一座 双声道 监听站 ， 公安 和 安全部门 若 知道 一定 会 大喜 。 In contrast to the old practice of wiretapping, where a microphone was painstakingly installed next to the subject, every pair of shoes can become a two-channel listening station, and the public security and safety departments would be delighted to know that. 但是 李博 宁可 不要 立功 得赏 。 一个 鞋 联网 已经 让 人 时刻 提心吊胆 ， 再有 鞋麦 该 怎么 活 ？ A shoe network is already a constant source of worry, but how can we live with a shoe maker? 不过 现在 要 想 确认 鞋 是不是 在 伊好 的 脚 上 ， 从 鞋麦 听 最 直接 。 However, nowadays, if you want to confirm whether the shoes are on Eva's feet, the most direct way is to listen to the shoe mike.

搭建 鞋麦用 不了 太 长时间 ， 就 传来 了 声音 。 It didn't take too long to set up the shoe mike, and the sound came through. 从 一声 轻咳 听得出 是 伊好 ， 鞋 联网 显示 值班室 只 她 一人 。 鞋 显然 没有 借给 他人 。 从鞋 联网 看 刘刚 的 鞋 轨迹 ， 开车 停进 疾控中心 停车场 ， 步行 走进 办公楼 ， 上 电梯 ， 再 走向 值班室 ...... 李博 的 神经 随 那个 鞋 轨迹 的 进程 不断 绷紧 。 他 害怕 接下去 可能 听到 的 。 He was afraid of what he might hear next. 当 刘刚 的 鞋 到 了 值班室 门口 ， 从 伊好 的 鞋麦 听见 敲门声 。 伊好 没 回答 ， 对方 也 不等 回答 ， 门把手 转动 的 声音 ， 门开 了 。 两人 什么 都 不 说 。 要不是 有鞋 的 摩擦 声 ， 李 博会 以为 鞋麦 失效 。 他 把 显示 鞋 轨迹 的 比例 放大 ， 清楚 地 展示 鞋距 。 He enlarged the scale of the shoe trajectory to show the shoe distance clearly. 男鞋 在 门前 停 了 一会儿 ， 女鞋 不 动 ， 像是 僵持 ， 不但 没有 互诉 衷肠 ， 连 打招呼 都 没有 。 李博 事先 设想 过伊好 与 刘刚 可能 的 各种 谈话 ， 包括 婚外恋 常见 的 倾诉 婚姻 无趣 ， 为 越轨 找 理由 等 都 没有 。 Li Bo had envisioned all kinds of conversations between Yi Hao and Liu Gang, including the common complaints about the boredom of marriage and reasons for infidelity, which are common in extramarital relationships. 只 听到 沉默 之后 ， 关门声 ， 咔哒 的 锁门 声 ， 男鞋 走近 女鞋 。 All you hear is the silence, the closing of the door, the clicking of the lock, and the man's shoes approaching the woman's.

随后 是 拥抱 、 拉扯 、 脱衣 、 亲吻 、 喘息声 。 听 上去 双方 的 动作 幅度 都 不小 。 鞋麦 传来 桌腿 被 推撞 移动 的 刺耳 声音 。 The harsh sound of a table leg being pushed and shifted comes from a shoehorn. 随即 女鞋 分别 坠落 ， 鞋麦 震动 ， 女鞋 静止 ， 但 鞋麦 仍 能 传回 声音 。 伊好 发出 的 一声 压抑 而 窒息 的 轻细 喊叫 ， 尽管 看不到 ， 也 能 听 出 她 被 进入 了 。 Yi Hao made a soft, depressed, suffocating cry. Although I couldn't see it, I could hear her being entered. 那 叫喊 中 充满 极度 的 渴望 、 刺激 与 过瘾 。 The shout was full of extreme desire, excitement and enjoyment. 李博 似乎 看 得到 女人 躺 在 办公桌 上 ， 男人 站 在 女人 两腿 中间 那种 经典 的 画面 ， 如同 电影 镜头 。 It seems that Libor can see the classic image of a woman lying on her desk and a man standing between her legs, as in a movie. 伊好 的 形象 清晰 ， 皮肤 细白 闪亮 ， 三角区 阴毛 如 黑色 丝花 ， 荡妇 般 享受 。 Yvonne's image is clear, her skin is white and shiny, her pubic hair in the triangle is like black silk flowers, and she enjoys herself like a slut. 男人 的 形体 则 完全 模糊 ， 如同 一个 被 打 上 马赛克 的 幽灵 。

那 过程 对 李博 似乎 是 没完没了 ── 竟会 那么 长 ！ The process seemed to be endless to Li Bo-it was so long! 快感 人声 都 是 伊好 发出 ， 男人 则 完全 静默 ， 似乎 只是 冷静 动作 ， 一边 专注 观察 。 伊好 越来越 无 顾忌 ， 被 不断 上升 的 快感 带入 忘我 境地 ， 从 压抑 的 呻吟 变成 放纵 叫喊 ， 直到 说出 让 李博 如雷轰顶 的 淫 言浪语 。 Yee-hoo became more and more uncaring, and was brought to a state of oblivion by the rising pleasure, from suppressed moans to unrestrained cries, until she uttered obscene words that made Li Bo feel like a thunderbolt. 难道 那 是 伊好 吗 ？ Is that okay? 但 的确 是 她 的 声音 。 她 平时 的 高贵 和 矜持 哪去 了 ？ 那种 拒人千里 的 正经 丝毫 不见 ， 下流话 放肆 地 流出 ， 那么 自然 ， 似乎 与生俱来 ， 丝毫 不逊 淫荡 的 妓女 ！ There was not a trace of the proper, refractory behavior, and the nastiness flowed out, so naturally, as if it were innate, no less than that of a lewd whore!

李博 知道 伊好 并非 完全性 冷漠 。 Li Bo knew that Yihao was not completely indifferent. 他 曾 通过 没 关严 的 门缝 偷看 到 伊好 自慰 。 He once saw Yi Hao masturbating through an open door. 那 情景 让 他 冲动 ， 成为 他 后来 手淫 时 的 经常 幻想 。 That scene made him impulsive, and became a frequent fantasy when he later masturbated. 伊好 有 性欲 ， 想到 这 一点 能 激发 他 的 性欲 。 他 愿意 想象 伊好 淫荡 的 样子 ， 可是 怎么 也 想不到 真实 的 伊好 会 淫荡 如此 。 He was willing to imagine Yi Hao lewd, but he couldn't think that the real Yi Hao would be lewd like this. 原来 认为 她 不会 单纯 为了 性找 男人 ， 现在 看 她 跟 这个 刘刚 只能 是因为 性 。 I thought that she would not seek a man purely for sex, but now it seems that she and Liu Gang can only be because of sex. 不管 刘刚 在 别的 方面 怎么 配不上 ， 至少 在 性 方面 比 李博强 太多 。

在 伊好 口中 吐出 的 下流话 中 ， 最 刺激 李博 的 是 不停 迸出 的 「 硬 」 字 。 Among the nasty words spit out by Yi Hao, the most irritating thing for Li Bo was the word "hard" that kept bursting out. 她 对 男人 的 最高 赞美 似乎 都 聚合 在 一个 「 硬 」 上 ， 充满 着 对 硬 的 贪婪 渴求 和 无比 享用 。 她 要 硬 的 侵入 ， 硬 的 蹂躏 ， 硬 的 征服 ...... She wants to invade hard, ravage hard, conquer hard...

「 真硬 啊 ！ ...... 使劲 硬 ！ ... Hard! ...... 快 一点 ， 快 一点 ！ 快 啊 ！ ...... 啊 ， 我要 上天 了 ！ ... Ah, I'm going to heaven! ...... 让 我 上天 ， 上天 啊 ！ ...... 怎么 不动 了 ？ ...... Why doesn't it move anymore? ...... 快给我 ， 给 我 ！ ...... 」

伊好 的 声音 从 极度 享受 急转 直落 ， 变成 备受 折磨 。 从性 鞋 距 屏幕 看 ， 男鞋 离开 了 原来 位置 。 Seen from the sexual shoe spacing screen, the men's shoes have left their original positions.

「 别 走 ！ "Don't go! 别 走 啊 ！ 求 你 啦 ！ Please! 快给我 ！ Give it to me! ...... 」 伊好 苦苦哀求 。

听到 纸声 ， 不是 用于 擦拭 的 软纸 ， 是 文件 纸 。 接着 李博 第一次 听到 刘刚 声音 ， 虽 力图 温柔 ， 仍能 听 出 警察 特有 的 冷静 和 冷漠 。

「 等 一下 ， 会 给 妳 的 。 妳 先签 个名 。 「 签 什么 名 啊 ？ "What's the signature? 这种 时候 签 什么 名 ！ What kind of name to sign at this time! 别闹 啦 ！ ...... 快给我 ！ 快来 啊 ！ 快 啊 ...... 啊 ！ 男人 又 进入 了 。 硬 的 抽动 使伊好 又 一次 直奔 临界点 ， 在 快要 灵犀 透顶 前 ， 男人 又 离开 了 。 The hard twitching made Yihao go straight to the tipping point again, and the man left before he was about to be full of energy.

「 赶快 签吧 ， 签了 就让 妳 痛快 ！ "Hurry up and sign it, it will make you happy! 「 实在 受不了 啦 ！ "I can't stand it! 先 让 我 到 ...... 太难受 啦 ， 难受 得 不行 啊 ！ ...... 」

「 来 ， 来 ， 这 是 笔 ， 手 一动 就行了 。 "Come, come, this is a pen, just move it with your hand. 然后 就 送 妳 上 天堂 ！ Then I will send you to heaven! 「 好 ...... 好 ...... 」

「 拿稳 了 ， 手别 抖 ， 别 走形 ...... 」 "Hold it steady, don't shake your hands, don't get out of shape..."

纸 的 声音 。 笔尖 画 在 纸 上 。 纸 被 收起 。 The paper was put away.

「...... 快来 ...... 快来 ...... 」 "...Come soon...come soon..."

「 好 了 ， 就 来 。 "Okay, just come. 」 男人 的 冷静 音调 未变 ， 其中 有 了 达到 目的 后 的 满意 和 放松 ， 随之 不再 是 前面 的 冷眼旁观 ， 一边 进入 ， 一边 淫亵 起来 。 "The man's calm tone has not changed, and there is satisfaction and relaxation after achieving the goal, and then it is no longer the cold-eyed in front of him, as he enters, he becomes obscene. 「 真是 骚货 啊 ， 这 就 给 妳 ！ "What a slut, this is for you! 给 妳 硬 的 ！ ...... 告诉 我 ， 妳 老公 不 给 妳 硬 的 吗 ...... 」

「 他 ， 他 ...... 」

李博 猛地 关闭 声音 。 Li Bo shut off his voice abruptly. 他 从 一周 前 发现 性鞋 距 ， 到 今天 赤裸裸 地 证实 ， 心里 没有 通常 男人 遇到 这种 事该 有 的 愤怒 ， 也许 正是 因为 他 给 不了 妻子 性 的 享受 ， 没有 了 愤怒 的 资格 。 He discovered sexual shoe spacing a week ago, and nakedly confirmed today that he does not have the anger that a man usually has when encountering such things, perhaps because he can't give his wife the enjoyment of sex, and he doesn't have the qualifications for anger. 即使如此 ， 他 也 不会 愿意 妻子 在 赞美 别的 男人 硬 时说 自己 怎么 软 ...... 不 听 了 ！ 已经 得到 确认 ， 还有 什么 可 听 ？ It has been confirmed, what else is there to hear? 想想 那个 签名 吧 。 Think about that signature. 刘刚 要 的 是 什么 签名 ？ What signature does Liu Gang want? 为什么 要 签名 ？ 怎么 会 在 这种 状态 下签 ？ 她 的 签名 是 被 操控 、 甚至 应该 说 是 被 强迫 的 。 她 知道 签 的 是 什么 吗 ？ Does she know what was signed? 听 上去 完全 不 知道 ...... 这个 刘刚 到底 要 干什么 ？ Sounds like I don’t know... What the hell is this Liu Gang going to do?

至少 在 财产 方面 ， 伊好 签 不了 。 她 对 家里 经济 不闻不问 。 房子 、 存款 、 汽车 、 保险 ...... 都 在 李博 名下 ， 只有 李博 签名 才 有用 。 The house, savings, car, insurance... are all under Li Bo's name, and only Li Bo's signature is useful. 跟 女儿 有关 的 手续 也 是 李博 签名 。 对 这些 可以 放心 。 除 此 还有 什么 要 伊好 签名 ？ 李博 实在 想不出 。 难道 是 像 浮士德 那样 出卖灵魂 给 魔鬼 ？ 尽管 伊好 此时 正在 跟 另外 的 男人 搞 得 不可开交 ， 李博 还是 惦念 她 的 安全 。 结婚 八年 ， 两人 虽然 隔 着 一层 难言之隐 ， 还是 觉得 融合 成 了 一体 。 平平安安 和和气气 的 日子 一天天 过 下去 ， 眼看 孩子 一天天 长大 。 家庭 的 其他 方面 都 算 圆满 ， 两人 也 有 了 感情 ， 或者说 相互 习惯 和 依赖 了 。 每次 伊好 出门 李博 都 会 叮嘱 开车 小心 ， 她 晚点 回家 就 会 担心 出事 。 Every time Yihao goes out, Li Bo will tell her to drive carefully, and she will worry about accidents when she goes home late. 没有 性 似乎 算不了 太大 的 事 ， 可以 当做 一种 生活 方式 。 The lack of sex doesn't seem to be a big thing, and it can be regarded as a way of life. 那么 多 高僧 大德 都 是 自愿 选择 无 性生活 ， 说明 无性 一定 有 可取之处 。 So many eminent monks and great virtues voluntarily choose asexual life, indicating that asexuality must have its merits. 这些 是 李博 以前 想 的 ， 自己 也 从中 得到 平衡 。 These are what Li Bo thought before, and he also got a balance from it. 现在 却 突然 知道 了 伊好 对性 并非 像 她 表现 得 那样 无所谓 ， 而是 有 如此 的 激情 和 索求 ， 这 给 了 李博 重重 一击 ， 让 他 不能不 正视 没有 性 正是 他们 关系 的 致命处 。

刘刚 的 性 能力 让 李博 无地自容 。 把 所有 复杂 的 抛 在 一边 ， 关键 就 在 一个 字 ──「 硬 」。 伊好 要 刘刚 的 是 硬 ， 李博 无法 给 伊好 的 也 是 硬 。 再 怎么 觉得 刘刚 档次 低 ， 一个 硬 就 比 你 什么 都 强 ， 硬 就是 男人 ！ No matter how you feel that Liu Gang is inferior in grade, a tough one is better than you, and a tough one is a man! 虽然 有 了 绿妹 让 李博 知道 自己 并非 不能 硬 ， 只是 对 伊好 不能 。 Although having the green girl let Li Bo know that he can't be tough, but he can't treat Iraq well. 可伊好 偏偏 是 他 妻子 ！ 跟 其他人 不硬 也罢 ， 为什么 偏偏 是 跟 妻子 不能 硬 ？ If you can't get it up with other people, why can't you get it up with your wife? 往后 还有 几十年 和 妻子 一起 过 的 日子 ， 难道 能 像 以往 那样 一直 把头 埋 在 沙里 ？ 不 知道 也 就 罢了 ， 这 往后 每天 看到 妻子 都 会 听到 她 对 硬 的 渴求 呼喊 ， 却是 清楚 地 知道 自己 无法 给 她 。

能 不能 改变 ？ 或是 求医 求药 能治好 ？ 李博 没有 信心 。 以往 他 自己 也 想 过 各种 办法 ， 看过 心理医生 ， 都 不 见效 。 关键 是 他 已经 不敢 再 对 伊好 有性 的 表示 ， 那会 使 他俩 都 觉得 怪怪的 ， 陷入 不自在 ， 把 事情 弄 得 更糟 。 这种 障碍 已 成为 二人 间 的 高墙 ， 不可 克服 。 尤其 是 这回 知道 了 刘刚 的 硬 ， 以后 更会 想到 伊好 对 软 的 失望 与 轻蔑 ， 有 这种 负担 怎么 还 能 指望 硬得 起来 ？ Especially when I learned about Liu Gang's toughness this time, I will even think of Yihao's disappointment and contempt for the soft. How can I expect to be tough with such a burden? 只能 更加 软 、 软 、 软 ...... 李博 此刻 真切 地 感到 一种 绝望 。 他 是否 能 在 这种 绝望 中 跟 伊好 共处 几十年 ？ 原本 以为 只要 全心全意 地 服务 家庭 可以 弥补 ， 事实证明 弥补 不了 。 Originally, I thought I could make up for it by serving my family wholeheartedly, but it turns out that I cannot. 想到 这 甚至 让 他 觉得 活着 了 无 意思 。 奋斗 几十年 所 做 的 一切 和 得到 的 一切 都 支撑 不起 他 的 人生 。 Everything he has done and gained after decades of struggle can't support his life. 是不是 只能 放弃 一切 ， 到 绿妹 的 山村 去过 余生 ？

如果 跟 魔鬼 签约 能 让 他 对 伊好 硬 起来 ， 像 刘刚 那样 把 伊好 干到 欲罢不能 的 高潮 ， 发出 刚刚 听到 的 那种 欢愉 叫喊 ， 他 想 也许 他 会签 。 If signing a contract with the devil could make him hard for Eva, and if he could fuck her to the point of orgasm like Liu Gang did, and make the kind of pleasurable cries that he had just heard, he thought that maybe he would sign the contr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