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 ：美国 人 说 英国 话
英国 和 美国 是 由 同 一种
语言 分割 而成 的 两个 国家
这句 话 相当 有名
但 他 到底 是 谁 说 的 呢
嗯 好像 说 不准
有人 说 是 肖伯纳
有人 说 是 王尔德
但 无论如何
这句 话 点 出 了 一个 很 鲜明 的 问题
那 就是 尽管 英国 和 美国 都 在 说 英语
都 在 用 英文
尽管 这 两个 国家 都 是 昂格鲁
萨克逊人 建立 的 国家
但是 他们 却是 不 一样 的 国家
而 这个 不 一样
有时候 就 连 他们 用 的 同 一种 语言
英文 都 能够 有所 体现
我们 中国 人 呢
常常 很 喜欢 简化 的 采用 一个 讲法
叫 西方 国家
然后 以为 这个 西方 国家 的 内涵 呢
是 高度一致 的
但 其实 在 这个 西方 国家 里面
包含 了 太多太多 不同 的 元素
不同 的 文化
哪怕 是 就 连 常常 被 我们 并称 的 英美
也 是 两个 很 不同 的 国度
而 他们 的 英文
其实 也 都 是 有点 不 一样 的
首先 让 我们 来讲 他们 的 发音
他们 的 用字
他们 一些 表面 上 的 词汇 的 差异
我们 中国 人 今天 学 英文 的话
很多 时候
都 跟 全世界 很多 地方 的 人学 英文 一样
受到 的 是 美式 英文 的 影响
那 没有 办法 谁 叫 美国
曾经 长期 是 当世 第一 强国
所以 大家 受到 他 的 英文 的 影响
受到 美剧
美国 好莱坞 电影
美式 流行歌曲 熏陶 太 多
那么 所以 我们 学了 一肚子 的 美式 英文
那么 至于 英式 英文
大家 不 知道 是不是 熟悉
比如说 我举 一些 简单 的 例子
例如 说 套头 的 毛衣
英国人 呢
通常 都 比较 喜欢 把 它 叫做 jump
那么 到 了 美国 呢 那 就 sweater
再 比如说 饼干
英国人 是 biscuits
那么 到 了 美国 呢 就是 cookies
这 都 是 一些 最 简单 的 分别
但是 还有 一些 英文 呢
恐怕 你 真的 是 英国人
或者 特别 熟悉 英国 才 比较 懂得 用
今天 的 英国
很多 小孩 也 都 不 晓得 怎么 用 的 英文
比如说 broly
不要 理是 什么 呢
那 就是 雨伞 umbrella 的 俗称
这个 词 过去 被 认为 是 一个 中上 阶
级 的 一个 用语
非常 老派
那么 带有 很 强烈 的 阶级 色彩
那么 今天 呢 大家 都 不爱用 了
但 无论如何 呢
英式 的 英文 呢
好像 在 很多 美国 人 听 来
就 有 一种 阶级 色彩
这个 阶级 是 种 高等 阶级
很多 美国 人 特别 崇拜 那种 英式 英文
觉得 他们 就是 不 一样
就是 酷 一点
就是 cute 一点 就是 有趣 一点
但 当然 呢 有时候 也 会 觉得 他们 很 古怪
比如说 我前 阵子 去 英国 的 时候
我 在 伦敦 有 一个 朋友
是 一个 首饰 设计师
蛮 有名 的
有 一回 呢
我 就 看到 他 跟 一些 美国 人 在 聊天
其中 一个 美国 来 的 同行
大概 是 晚上 喝多 了 两杯
那么 就 开始 胡乱 说话 就 说
哎呀 有趣 啊
为什么 你 这个 英文 这么 古怪
好像 有 一种 essence
有 一种 口音 是 哪 的 口音 呢
那 我 这个 朋友 呢 就 一本正经 的
正色 的 告诉 这个 美国 来 的 掩体
这个 老美 跟 他 讲 什么 呢 说 这 不是 口音
他 说 什么 呢
this is original english
这 是 最 正宗 传统 的 原始 的 英文
那么 可见 英国人 美国 人 之间 呢
对于 怎么样 的 发音 比较 酷
怎么样 的 发音 才 叫 怪
还是 有 分别 的
但是 我们 今天 要 讲 的 这个 事 啊
倒 不是 要 向 大家 教 英语
这 不是 我们 这个 节目 的 目的
我 还是 想 跟 大家 谈书
我 最近 看到 一本 很 有趣 的 书
被 翻译成 中文 了
但 我 手上 这个 是 台湾版
不巧 的 大陆 简体版
什么 时候 出来 这 本书 呢
叫做 这 不是 英语
that's not english
作者 呢
everymore 爱丽木尔 这个 爱丽木尔
他 一直 都 是 个 美国 人
成长 于 美国 的 佛罗里达 中
从小 成名 英国 文化
那么 在 美国 一家 很 出名 的 出版社
当 编辑
的 专门 工作 就是 把 一些 英国 的 书籍
尤其 是 儿童 的 童 书影 界到 美国市场 去
那么 后来 呢
他 到 了 英国 居住 住 下来 十几年
那么 一 开始 以为 毫无 问题 对 不 对
大家 语言 相同 吗
结果 去 了 之后 就 发现
这 两个 国家
果然 是 被 同 一种 语言 分割 的 国家
他们 使用 的 英文
最 重要 的 分别
还 不 在于 刚才 我 说 的 表面 词汇 的 分别
或者 一些 口音 的 分别
而是 一些 很
即 为 的 在 语言 的 裂缝 之中
渗透 出来 的 一种 文化 区别
比如说 举 一个 例子
啊 这 本书 里面 就 提到 有 一个 字
我们 学 英文 的 人 一定 都 知道 的 字
就是 快
quite 相当
或者 十分
看美剧 多 的 人 常常 会 看到 这句
i quite like you
我 很 喜欢 你
我 相当 喜欢 你 我 非常 喜欢 你
那么 在 美国 人 的 心目 中用 上 quite
这个 字 呢
就是 一个 非常 夸张 非常 厉害 的 形容词
如果 你 说 一个 女孩 quite beautiful
quite beautiful
那 你 就是说 他 非常 漂亮
但是 大家 知道 吗
在 英式 英文 里面
这个 词 的 意思 很 可能 是 反过来 的
如果 他们 说 quite like you
那 就是 还 算 喜欢 你 勉强 喜欢 你
这个 相当 在 美国 那里 就是 很 厉害
到 了 英国人 那里 呢
就 只是 勉强 算式 的 意思
比如说 如果 你 说
一个 人 相当 漂亮 quite beautiful
那 意思 就 说 哎呀 他 勉强
还 能 叫 好看 吗
其实 意思 就是 他 并 不 好看
那 为什么 会 有 这样 的 一个 分别 呢
那么 有 一个 人类学家 呢
根据 艾利姆尔 的 影术
这个 人类学家 凯特
福克斯 就 在 一本
谈 英国 文化 的 观察 的 著作 里面 提到 过
他 说 我们 英国人 呢
严禁 太过 认真 装腔作势
表现 情感 和 夸大 吹牛
所以 几乎 随时 都 要 轻描淡写
为了 避免 表现 出 遭到 禁止 的 严肃
不得体 情绪
或是 过度 热情 的 危险
所以 英国人 喜欢 假装 冷漠 蛮 不在乎
比如说 明明 让 你
衰弱 到 无法 行动 又 痛苦万分 的 慢性病
你 必须 称之为 一点 小麻烦
看到 令人 丙兮 的 角色 美女 你 就 说 嗯
他 相当 漂亮
看到 精彩 的 表演 或 杰出 的 成就
要说 还 不赖 还 行
愚蠢 到 让 人 无法 原谅 的 误判
那 就是 他 不 太 聪明
所以 为什么 美国 人 你 问 人家
how are you doing today
你 今天 过得 怎么样 啊
他们 会 说 amazing 美国 人 比较 夸张
wonderful good
great 这些 字眼 都 会 出来
那么 在 英国 呢
常常 就 会
你 听到 很多 人 说
nothing to complain about
就是 没有 什么 可 投诉 的
没有 什么 可 抱怨 的 啊
也 就是 还算行 吧
勉强 行 吧
这是 一个 非常 英式 的 表达方法
那么 另外 一个 能够 看得出
这 两个 用同 一种 语言 的 国家 的 文化
区别 的 还有 另 一个 词
也 是 我们 人人 都 会 的 一个 英文 字眼
那 就 sorry
抱歉 很 对不起
那么 这 本书 里面 就 提到
有 一项 调查 指出
英国人 平均 一辈子 要 讲 190 万
次 的 抱歉
那 意思 就是 他们
常常 说 抱歉
事实上 你 在 英国 待过 的话
你 会 发现 他们 几乎 从
早到 晚 都 在 讲 抱歉
可是 呢 有 一位 英国 刚刚 去年 去世 的
很 有趣 我 很 喜欢 的 一位 作家 呢
就 曾经 写过
他 说 其实 要 小心 外国人 来到 英国
千万 不要 以为 英国 一天到晚 讲 sorry
就 以为 他们 很 有 礼貌
他 sorry 这个 字
其实 有 十几种 不同 的 语调 和 说法
其中 只有 一种 是 真的 表示 对不起
那么 另外 几种 是 什么 呢
另外 几种 比如说 sorry
我 没 听到 你 刚刚 说 什么 有时候 sorry
你 是 白痴 啊 还有 时候 他 的 意思 给 我 滚
还有 一些 时候 呢
就 比如说 i'm sorry but
呃 我 很 抱歉
但是 那 这句 话 的 意思 其实 背后 就是
其实 我 一点 也 不 觉得 抱歉 啊
那么 这个 是 一个
典型 的 懂得 以退为进 的 英国人
那 英国人 的 我们 对 他 刻板 印象
以为 他们 很 有 礼貌
很 有 绅士风度
那么 常常 喜欢 把 抱歉 挂 在 嘴 上
但是 另外 有 一位 社会 语言学家
根据 艾利莫尔 这本
这 不是 英语 的 书 的 影术 就 说 到 啊
其实 英国 的 这种 语言
表现 出来 的 是 一种 负面 礼貌
negative politeness
负面 礼貌 是 什么 意思 呢
就是 透过 很 有 礼 很 斯文 的 这个 表象
来 跟 别人 保持 一定 的 距离
这个 距离感 是 非常 重要 的
尽量 不要 侵犯 到 其他人
也 不要 被 别人 侵犯 到 我 的 私有 空间
这种 负面 礼貌 就 有点像 日本 人
日本 人 好像 也 很 斯文
对 不 对 也 是 一天到晚 的 在 sue messe
不好意思
但是 实际上 这种
sue messe 跟 英式 的 sorry
都 只是 为了 要 跟 我们 其他人 隔开
一定 的 距离 跟 美国 就 恰恰相反 了
美国 人 讲 sorry 的 时候
他 多半 是 真心 的 觉得 要 对不起
他 才 会 讲 sorry
而 美国 人 呢
他 不 希望 跟 别人 保持 那么 疏远 的 距离
更 多 时候 他们 喜欢 交际
喜欢 争取 别人 的 认同
他们 总是 想要 寻找 和 别的 人 的 共同 感
为什么 呢 根据 埃里 木尔 的 讲法
那 是因为
美国 人 恰恰 是 对 自己 的 身份
地位 有 危机感
比如说 你 到底 是 什么 人
你 到底 在 社会 阶级 中有 什么 地位
这种 流动性 啊 会 让 人 产生 不安全感
每 一个 人 都 是 要 透过 他 后天 的 努力 成
就 来 争取 到 别人 的 认同
那么 所以 呢
他们 要 不断 的 向 外 寻求 保证
确认 他们 没有 做错 事情
可是 在 英国 文化 里面
大家 好像 都 想当然 的 认为
你 有 你 自己 的 地位
你 非常 清楚 你 自己 的 位置
是 不 需要 别人 来 提醒 的 好
那么 另外 还有 一个 词 clever 聪明
聪明 这个 词 呢 很 有趣
那 就是 两边 大象 两岸 真 有点 共同 感 了
说 一个 人 聪明 啊
都 不是 一个 什么 太好 的话
在 英国 这个 问题 可能 更 严重 一点
为什么 呢 你 跨 一个 人 聪明 难道 不好 吗
是 这样 的
我们 知道 美国 呢
向来 有 一种 反质 文化 的 传统
说句 冒犯 人 的话
这 大概 就是 为什么 特朗普 黑 当选
成为 美国 总统 的 原因
他们 尽管 都 知道
这个 社会 是 有 一群 精英
甚至 自己 国家 的 财富
国家 的 政治 都 被 掌握 在 一群 精英 手中
但是 他们 其实 讨厌 精英
比如说 你 是 哈佛 的 学生
特别 是 哈佛 毕业 的 本科生
你 是 一个 哈佛 boy
那么 大家 都 知道 你们 将来 是 要 统治 华
尔街 的
但 如果 你 让 别人 知道 你 是 咖啡 boy
那 你 就 会 让 别人 觉得 你 大概 是 个 弹头
你 很 讨厌 你
自 以为 自己 很 了不起 很 聪明
而 在 英国 呢
他们 不 喜欢 clever 这个 字
说 有时候 说 一个 人 very clever
意思 呢 其实 是 扁笋 的
说 这个 人太 聪明 了
哼哼 这 家伙 太 机灵 了
这人 很 鬼 啊 大概 就是 这个 意思
那 为什么 英国人 也 不 喜欢 这个 词 呢
理由 倒 不是 因为
一个 人 的 聪明
才智 展现 出来
会 被 人 认为 他 是 精英 分子
而是 因为 那 是 种 炫耀
记 不 记得 刚才 说 过 的
英国人 喜欢 举重若轻
喜欢 表现 出 毫不在乎 的 态度
所以 他们 呢 不 喜欢 太过 炫耀
一个 人太过 炫耀
比如说 太过 炫富
会 被 人 认为 是 很 没有 品味
很 不得体 的 一件 事情
他们 喜欢 把 事情 藏 起来
而 一个 人 呢
如果说 他 明明 花 了 很大 的 努力
才 取得 一定 成就
干完 一件 工作
那么 人家 夸赞 他 的 努力 的话
在 美国 那 是 很 了不起 的
这个 被 夸赞 的 人 很 可能 还要 侃侃而谈
我 是 多么 的 努力奋斗
我 每天晚上 只 睡 两个 钟头
我天 可怜见 我 才干 成 了 这件 事
而 英国人 呢
明明 也 是 每天 只 睡 两个 钟头
才 干完 这件 事
他们 的 表现 出来 的 哦
就 这 也 没什么
每天 我用 点 零碎 时间 搞 一 搞 吧
也 也 就 这 样子 所以 这事 嗯
有点 勉强
大家 看着 怎么办 吧
是 这样 这 就是 英国
跟 美国 一个 相当 大 的 传统 分别
那么
就 连 最 喜欢 这 本书 就 引述 了 一句 名言
就 出自 我们 可能 熟悉 的 英国
非常 有趣 的 大 作家 王尔德
他 呢 向来 以 自吹 自雷
毫不 知耻 的 炫耀 文明 非常 的 不 英国
但 即便 是 他
他 也 要 想 办法 说 自己 啊
其实 没有 大家 想 的 那么 聪明
那么 这句 话 顶馆 听 起来 有点 言不由衷
而且 像 个 讽刺 使 他 典型 的 拿手好戏
这句 话 叫做 i'm so
covered at sometimes i don't
understand
a single worm of what
i'm saying
我 如此 聪明 聪明
到 了 有时候 连 我 自己 都 听不懂
都 没 搞懂 我 自己 在 说 什么
那么 这是 一个 王尔德 的 名言
那么
另外 英国人 常常 还给 人 一种 印象
就是 他们 不 喜欢 别人 发牢骚
所以 常常 有 一个 口语 叫做 麻神 关部
不要 发牢骚
不要 抱怨
很 不 喜欢 抱怨
那么 比如说
如果 你 在 英国 不 小心 插 了 人家 的 队
排队 的 时候 你 插队 了 很 不 小心 插到 啊
那么 在 英国 你 听到 的 就是 他 嘀咕 几声
啊 压低 音量 的 批评 和 叹息
那么 大家 不会 跟 你 起 正面 冲突
但是 美国 人 呢
就 很 可能 直接 表达 嘿
哥们
这 我们 在 排 着 队 呢 你 到 后头 去 啊
那有 这样 的 一个 分别
那么
英国人 好像 常常 给 人 觉得 他们 要坚
韧不拔 遇到 再 大 的 风浪 呢 也 要 熬 住
千万 不 能够 失去 冷静
5 岁 二战 的 时候 有 一句 很 流行 的 口号
kick on and carry on
保持 冷静
坚持 向前 kick on and carry on
可是 呢 很 有意思 啊
比如说 有 一个 英文 词 叫做 坚忍不拔
那么 这个 坚忍不拔 这个 词 呢
根据 艾丽莫尔 这 本书 里面 呢 他 就 提到
英语 的 爱
坚韧不拔 这个 词 其实 并 不 来自 英国
而是 来自 美国
后来 才 传 回到 英国 去
而且 英国人 呢
在 过去 很长 一段时间 以来 其实 是
很 爱 抱怨 很 爱 投诉 的
直到 今天 都 还是 这样
相反 的
美国 人 倒 是 在 过去 一段时间 里面
让 英国人 很 佩服 的
就是 英国人 觉得 美国 人 呢 是
很 有 毅力 的
遇到 什么 事 呢 都 能够 保持 冷静
由此可见 啊
所谓 的 民族性
很多 时候 并 不是 一成不变 的
也 不是 完全 普及 在 民族 成员
所有人 身上 的
他 往往 是因为 时间 的 变化 而 变化 的
没有 哪 一个 民族
从来 就 都 是 怎么样 怎么样 的
都 是 爱好
和平 都 是 爱好 战争 都 是 爱好 战斗
不是 这样 的
一个 民族 的 文化 总是 在 变
而且 有时候 所谓 的 民族 文化
也 只是 一些 过度 的 类型化 而已
比如说 像 我们 今天 讲 的 这集 节目
虽然 很 有趣
但是 大家 千万 要 记住
并 不 能够 把 它 当成 一个 固定 的 模板
事实上 今天 英国 有 很多 人
我 觉得 他们 说话
其实 更 像 过去 我 所 认识 的 美国 人 了
任何 一个
哐 哐 套进 另 一个 文化 都 是 不 太 理想 的
但是 我们 学 一点点 英语 跟 美语
分别 了解 一下 这 两个 国家 过去 的
曾经 被 人 认为 是 很 鲜明 的 特色
恐怕 也 还是 有点 意思 吧 对 不 对
okay that's it for today goodbye
我 今天 想 回应 一下 赵春
你 给 我 的 这个 问题
这个 问题 好长 啊 当然 是 我 简单 的 讲
这是 赵春 呢
是 一个 自学 式 知识分子 的 90 后
普通 大学毕业 工作 两年 半
现在 辞职 半年 了
再 干 一件 非常 有 理想 的 事情
再 做 一份 杂志
这个 杂志 就是 基础
那么 他 希望 做 一本 启蒙 刊物
向 公众 普及 公民 人权 等 观念
还有 现代科学
文学 哲学 人类学
那么 希望 尽量 做到 通俗易懂 而 有趣
那么 主要 的 目的 是
真的 是 希望 大家 启蒙 啊
不要 越来越 陷入 到 一切 向前 看
娱乐 至死 这样 的 圈圈 里面 去
但是 赵春 呢 最近 遇到 一个 问题 啊
你 说 到 你 最近 发现 啊
你 有点 怀疑 自己 在 干 的 事情 对 不 对 了
因为 很 有 可能
我们 中国 人 的 民族性 就是 这个 样子 了
只能 看到 眼前 三尺 的 东西
我们 大概 几百年 后
还是 按 这个 习惯 生活
这种 事情 可能 就是 这样 了
于是 你 做 任何 的 所谓 启蒙 公众 的 事情
都 没有 意义
为什么 要 改变 公众 的 思想观念 呢
反正 大家
都 没有 对 什么 公民权利 的 诉求
没有 对 政治 的 关注
没有 对 身边 种种 怪象 的 好奇
所以 你 很 想 知道 你 现在 这 样子
怀疑 自己
到底 是 怎么回事
我 很 感谢 你 这么 用心 的 问 了 我 一个
这么 大 这么 长 的 一个 问题
我 也 不 知道 怎么 回答 你 为什么 呢
因为 我 也 常常 怀疑 我 自己
世上 我 觉得
保持 一个 对 自己 正在 做 的 事情 的 怀疑
保持 对 自己
关于 某些 事情 的 固有 的 看
法 和 立场 的 怀疑
对于 自己 的 思考
习惯 和 认知 范围 的 怀疑
我 觉得 是 好事
如果 一个 人 从
来 不 怀疑 自己 哦
那 这种 人 我 觉得 会 很 可怕
我 通常 不 愿意 跟 他们 做 朋友
可是 你 如果 健康 的 怀疑 自己
我 觉得 那 表示 你 不 盲目
你 如果 真的 想 启蒙 别人
拜托 你 先 启蒙 你 自己
那 就是 要 去 怀疑 自己
思考 一下 自己 干的事 对 不 对
比如说 你 现在 在 思考 的 东西
他 其实 就是 很 有意思 的 问题
好 那 我们 回到 这个 问题 本身
到底 我们 现在 要 做 一些 希望 改变 社会
改变 国家
改变 公众 思想 的 这种 东西
他 有没有 意义 呢
会 不会 公众 根本 不想 被 改变 了
我 觉得 我 我 不能 说 别人
我 也 不敢 说 我 说 的 就是 对 的
但 我 只能 讲 一下 我 自己 的 一个 感受
那 就是
我 甚至 没有 想过 要 改变 别人 什么
尽管 我 认为 我 做 的 事情
好像 是 带有 这样 的 用意
但是 更 多 的 时候
我 确实 觉得 我 不能不 说 某些 话
我 不能不 做 某些 事
所以 才 去 做 我 现在 做 的 这种 工作
很多 人 以为 我 想要 启蒙 大众
但是 我 真的 不太想 这个 事
我 只是 知道
我 只能 干 我 现在 这么 干 的 事情
至于 大众 是否 愿意 被 启蒙
是否 能 被 启蒙
那 并 不是 我能 操控 的 事情
我 自己 有没有 资格 去 启蒙 人家
我 自己 是 一个 已经 启蒙 了 的 人 吗
这才 是 我 该 对 自己 最 需要 负责 的 问题
我 不 知道 我 说 这些 话 你 有没有 明白
但 这 就是 我 的 肺腑之言 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