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 ：电子 蜂 下
４ 赵归 爱看 政治 小说 ， 有时 还会 把 琢磨 的 政治 博弈 写成 小说 片段 ， 不 为 发表 ， 只是 爱好 。 这次 他 接触 到 鞋 联网 ， 第一 时间 就 感觉 其中 有 故事 ， 直到 刘刚 谈起 电子 蜂 与 谋杀 ， 隐约 灵感 突然 化做 划破 黑暗 的 闪电 ， 小说 和 现实 瞬间 融为一体 ， 或者说 离 现实 只差 一步 。 在 那 一步 补齐 前 还 只能 是 小说 ， 但 此时 却是 可以 把 小说 变成 现实 的 时候 了 ！
照理说 赵归 完全 可以 无需 蹚 浑水 ， 知道 电子 蜂 与 鞋 联网 配合 调试 的 人 很少 ， 他 与 老叔 的 单线 关系 更是 秘密 ， 因此 老叔 的 下场 不会 影响 他 。 只要 不 把 大 订单 的 瞬间 失去 当回事 ， 无非 是 白 折腾 个把月 ， 再 回到 以前 状态 就是 了 。
然而 赵归 绝不 甘心 ， 人生 别的 他 都 有 了 ， 钱 、 女人 、 豪宅 、 外国 护照 ， 也 都 变得 乏味 ， 他 从小 所 渴望 的 权力 却 一直 没 到手 。 在 他 心目 中 ， 荣耀 仅属 权力 。 从 孩提 他 就 羡慕 那些 能 骑 在 他人 头上 的 官员 ， 哪怕 是 个 村官 都 可以 把 普通人 踩 在 脚下 。 他 一上 大学 便当 了 为 校方 监视 其他 学生 的 线 人 ， 后来 被 安全部 发展 为 间谍 派往 海外 。 他 自己 主动 从 科技 间谍 转为 破坏 海外 民运 的 政治 间谍 ， 也 是 出于 对 政治 和 权力 的 向往 。 从 ＫＧＢ 上位 俄国 总统 的 普京 是 他 的 偶像 ， 他 之所以 不惜 拿出 十亿美元 向 官方 表 忠心 ， 保住 国安 部 的 体制 身分 ， 就是 为了 继续 保持 与 权力 的 联系 和 走向 权力 的 机会 。
这次 防疫 运动 本是 绝好 机会 ， 老叔 许诺 赵归 ， 只要 电子 蜂能 对 防疫 成功 和 保证 大典 有功 ， 国安 委便 会 先 成立 一个 无人机 应用 组 ， 由 赵归当 组长 ， 再 围绕 高科技 应用 ， 逐步 扩充 为 与 特派 局 平行 的 技术局 。 赵归 已有 副局级 编制 ， 到 时 当 技术局 的 局长 顺理成章 。 虽说 只是 管 技术 ， 但 这个 时代 技术 与 权力 的 关系 已如 强力 与 权力 那样 不可 分 ， 占 的 比重 越来越 大 。 赵归远 比大 订单 更 看重 这个 权力 前景 ， 多年 耕耘 似乎 终于 可以 收获 ， 没想到 还 未 开始 便 中断 ， 他 却 已经 无法 再 回到 以前 状态 。 设想 过 的 无数 计划 如同 喂养 心中 饿狼 的 鲜肉 ， 狼 已 长成 ， 再 不能 缩回 到 幻影 ， 必须 冲进 权力 的 猎场 ！
赵归要 帮 老叔 ， 不是 为 老叔 ， 而是 老叔 一 垮台 ， 通向 权场 的 门 便 会 永远 对 自己 关闭 ， 再 不会 有 任何 机会 ， 因此 无论如何 要 帮 老叔 再 做 一搏 。 而 他 手里 已经 有 如此 绝妙 的 好局 呼之欲出 ， 差 的 只是 一个 技术细节 。 他 向 老叔 询问 ， 既 是 试探 老叔 的 态度 ， 也 是 自己 实在 找 不到 解决 那 细节 的 办法 。 老叔 啊 ， 就 差 这么 一点点 ， 过去 让 你 上天 ， 过不去 就 下 地狱 ， 全看 你 是 什么 命 了 ！
第二天 一早 ， 赵归 便 接到 老叔 秘书 的 召见 电话 。 他 连 喝 两大杯 冰水 压抑 内心 波动 。 虽然 不知 老叔 会 说 什么 ， 至少 不是 什么 都 不 说 。 在 主任 办公室 里 ， 见 他 的 老叔 就是 一副 主任 的 模样 ， 一点 没有 昨天 在 楼顶 工作 间里 显露 的 震惊 和 犹疑 ， 态度 明确 ， 说话 干脆 。
「...... 对 你 昨天 说 的 把 项目 继续 搞完 ， 我 个人 赞成 考虑 国家 安全 不 着眼 一时一事 ， 项目 既然 离 完成 只差 一步 ， 继续 做 完 对 国家 有利 。 但是 防疫 运动 已经 停止 ， 单位 参与 会 被 认为 是 对 中央 精神 的 抵牾 ， 因此 只能 作为 你 的 个人 项目 ， 由 你 自愿 进行 。 我 不会 给 你 正式 授权 ， 刚 说 的 也 只是 私下 表态 ， 不会 拿 上 正式 场合 。 」 老叔 走 到 窗前 。 一直 下 的 雨 刚 停 ， 落地 玻璃 挂满 点点 雨珠 。 雨雾 中 的 城市 风景 好像 被 晕染 的 水彩画 ， 线条 扭曲 ， 轮廓 不清 。 「 你 昨天 提出 的 技术 问题 ， 我 只能 从 技术 角度 提供 思路 ， 只 限于 技术 。 」 老叔 把 一句 话 中 的 三个 「 技术 」 都 加上 了 重音 ， 转头 看 赵归 。
赵归 听 出 老叔 这话 传递 的 信息 ， 一是 默许 ， 至少 不 反对 ； 二是 只能 说 到 这 一步 ， 只能 用 这种 模糊 的 方式 ； 三 也 就 意味 赵归 无论 做 什么 都 跟 老叔 没关系 。 赵归 此时 如 在 真空 中 听 自己 心跳 ， 真实 的 操作 与 幻想 小说 的 感觉 不 一样 ， 他 抬 眼接 住 老叔 厚 镜片 后 注视 的 目光 。 「 我 明白 ， 只 限于 技术 。 」 加 了 重音 在 「 只 」 上 。
老叔 沉默 地向 窗外 凝视 片刻 ， 浮现 一个 明显 做作 的 表情 ， 像是 突然 想起 了 好笑 之 事 ， 从 办公桌 的 计算机 上调 出个 动画 视频 ， 把 屏幕 转向 赵归 。 那 画面 是 用球 、 圆柱 、 圆锥 等 组成 的 两个 人体 形状 ， 看上去 是 一男一女 ， 区分 是 女 的 胸前 有 两个 圆球 ， 男 的 两腿间 多个 圆柱 ， 其他 部分 都 一样 。 男女 人体 正在 做 交媾 动作 。 老叔 先 调侃 地说 不是 他 为 老不尊 收藏 黄片 ， 那 是 根据 鞋 联网 的 分支 技术 ── 性鞋 距 ， 由 计算机 自动 生成 的 仿真 动画 。 这是 赵归 第一次 听到 性鞋 距 。 他 已经 知道 鞋 联网 ， 不用 多 解释 就 能 明白 性鞋 距 的 基础 在于 能 精确 测定 鞋 的 空间 位置 ， 而 人体 姿态 和 脚 的 位置 密切相关 ， 既然 人 的 两只 鞋 都 有 SID， 知道 人 的 两脚 位置 关系 和 变化 ， 根据 法医学 模型 就 能 确定 人 的 形体 姿态 和 变化 。 这个 动画 视频 是 根据 实际 所测 一对 男女 的 动态 鞋距 ， 由性 鞋 距 程序 自动 生成 的 。
动画片 上 的 女体 动作 相对 僵硬 ， 男体 虽 未 流畅 到 行云流水 ， 却 足够 栩栩如生 。 老叔 解释 是因为 女人 坐在 办公桌 上 ， 脚未 着地 ， 对 形体 影响 不够 直接 。 男体 双脚 站 在 地上 ， 鞋距 确定 的 人体 位置 便 很 准确 ， 若 再 加入 对象 的 体重 、 身高 、 头长 和 腿 长 四个 参数 ， 精确 算出 人 的 颈 后 动态 位置 ， 在技术上 应该 没有 问题 。 老叔 又 一次 强调 了 「 技术 」 二字 。
赵归 一度 有些 恍惚 ， 他 穷尽 了 努力 所差 的 唯一 一步 ， 把 老叔 这个 小 黄片 填充 进去 ， 便 立刻 成 了 画龙点睛 ， 可以 腾空 飞 起 ！ 屏蔽 罩 对外 能 切断 信号 ， 电子 蜂 却 可以 飞进 屏蔽 罩 ， 在 里面 接收 对象 的 鞋 距 参数 ， 算出 颈 后 位置 ， 再 「 一 击中 的 」， 看上去 就 如 大自然 一只 偶然 飞过 的 昆虫 。 这个 小 黄片 让 赵归 的 局 立刻 天衣无缝 ， 让 他 的 小说 成为 现实 ！ 赵归 感到 巨大 的 命运 突然 实实在在 地握 在 了 手中 ， 那一刻 他 不是 喜悦 ， 是 被 大棒 猛击 的 震痛 ， 以及 突然 空降 在 孤峰 绝顶 上 的 寒冷 和 孤独 。 老叔 表达 得 很 清楚 ， 不会 和 他 一起 承担 ， 宁愿 耍滑头 到底 ， 也 不 多一点 绝地 反击 的 勇气 。 不过 赵归 也 感到 了 鼓舞 ， 老叔 是 擅长 判断 输赢 的 高手 ， 在 明白 了 赵归 暗示 的 悬崖 一跃后 没有 反对 ， 还 提供 了 最后 的 关键 ， 说明 已经 看到 了 胜算 ， 否则 就 不是 仅仅 装做 不 知道 干什么 ， 而是 一定 会 两手 捂耳 ， 断然 否定 ！
现在 不是 感慨 之 时 ， 赵归 迅速 压下 了 情感 的 波动 ， 排除 杂念 ， 集中 到 操作步骤 上 。 电子 蜂 需要 进行 程序 整合 ， 才能 按性 鞋 距 提供 的 坐标 瞄准 发射 ， 这要 有性 鞋距 的 技术人员 参与 ； 然后 还 得 实验 ... ...
赵归 提起 话头 被 老叔 打断 。 「 性鞋 距 是 李博 负责 的 项目 ， 能 做 程序 整合 的 只有 他 。 前 一段 做鞋 联网 测温 ， 刘刚 是 他 的 上级 ， 现在 也 没有 明确 中止 这种 关系 。 后面 你 要 李博 做 什么 ， 不能 通过 信息中心 给 他 下 任务 ， 还 得 让 他 严格 保密 ， 看看 刘刚 有没有 办法 ， 得 你们 自己 解决 。 我 已经 说 过 这 是 你 的 个人 项目 ， 你们 三人 参与 就够 了 ， 不能 再 扩大 。 我 提供 支持 也 是 非正式 的 。 老叔 又 好像 突然 想起 ， 叮嘱 刚才 给 赵归 演示 的 动画 不能 对外 讲 ── 那 不是 仿真 ， 是 根据 某个 政治局 委员 的 真实性 鞋距 生成 的 。 「 具体 是 谁 就 不 说 了 。 鞋 联网 上 也 查不出 来 。 政治局 委员 以上 的 SID 都 不会 进入 鞋 联网 数据库 ， 只 在 这里 有 。 」 老叔 指 了 一下 他 办公桌 上 那台 不 联网 的 计算机 。
叮嘱 明显 多余 ， 干 这行 的 基本 纪律 就是 什么 都 不能 往外 讲 ， 跟 是不是 政治局 委员 无关 。 老叔 这样 叮嘱 ， 显然 是 提示 赵归 最终 需要 的 SID 在 哪里 。 这 可是 关键 的 关键 。 赵归 原以为 所有 SID 都 在 鞋 联网 数据库 ， 没有 老叔 提示 ， 到时候 也 不 知道 瞄准 哪里 。 赵归 心里 更 有 底 了 ， 老叔 一定 会 给 他 所 需要 的 一切 。
赵归 从 不用 胆小 胆大 判断 人 ， 如果 能 有 百分之百 成功 的 把握 ， 就 根本 不会 有 胆小 之 人 。 关键在于 有没有 把握 。 赵归 设想 的 局 原本 差 的 只是 一 小步 ， 却是 百分之九十五 的 失败率 ， 别说 他人 不敢 沾 ， 自己 也 只能 当 小说 。 而 老叔 正好 知道 那一 小步 是 什么 ， 因此 看到 的 就是 百分之百 的 成功 。
成功 的 最大 得益 者 是 老叔 。 老叔 却 不想 分担 风险 ， 还 做出 那么 可笑 的 回避 。 不过 赵归 不在乎 ， 老叔 得益 多 ， 自己 得 的 也 会 多 。 他 要 蹚 这 于己 无关 的 浑水 ， 不 就是 为了 那种 前景 。 哪怕 防疫 运动 未遭 变局 ， 自己 按部就班 当上 了 局长 ， 两年 后 老叔 一 退休 ， 也 只能 跟 成千上万 的 同级 官僚 抢 梯子 ， 往上走 的 指望 还 能 有 多 大 ？ 从 这个 角度 来看 ， 眼下 的 变局 是 化腐朽为神奇 。 老叔 若能 一步登天 ， 自己 就 跟着 登上 山顶 ， 老叔 飞 等于 自己 也 有 翅膀 。 好好 经营 ， 假以时日 ， 最终 何愁 不是 自己 接盘 。 想到 这 一点 ， 赵归 便 觉得 豪气 满腔 义无反顾 ， 图 安全 不敢 孤注一掷 ， 机遇 永不 再 来 ， 从 风险投资 的 角度 是 彻底 失败 ， 何况 对于 百分之百 的 把握 ， 风险 是 零 ， 豁出来 就 一定 会 到手 ！
赵归 告辞 退出 前 ， 老叔 又 叫住 他 ， 指着 办公桌 上 开放 的 盆栽 兰花 ：「 这是 兰花 的 名贵 品种 ， 我 想 你 以前 没 看过 。 云南省 长 昨天 刚 送来 ， 今天 就 开花 。 你 看 这 花心 图案 像不像 个 跳舞 女郎 ？ 难得 开 一次 ， 除了 我 ， 你 是 第一个 看到 ， 也 算 有缘分 ， 你 拍 张 照片 吧 。 记着 别 给 别人 看 ， 免得 冲 了 好运气 。 赵归 不知 是 什么 意思 ， 以往 老叔 从不 这么 啰唆 多 事儿 ， 因此 一定 有意思 。 赵归 拿出 手机 对 那 兰花 拍 了 一张 。 「 再 拍 一张 。 」 老叔 好像 是 为 他 照张 好 照片 清理 办公桌 背景 ， 把 兰花 旁 的 计算机屏幕 转 了 个 角度 。 赵归 立刻 明白 老叔 用意 ， 再 拍 的 一张 兰花 只 在 边上 ， 焦点 对准 的 是 计算机屏幕 上 展开 的 文件 。
５ 办事 的 时候 赵归 喜欢 人少 。 多 一个 人多 一个 变量 ， 多一份 麻烦 和 风险 。 尤其 是 办 大事 ， 人要 尽可能少 ， 就 像 阿基米得 撬动 地球 只 需要 一个 支点 ， 支点 多 了 一定 不行 。 如果 李博能 一切 按 他 的 指令 执行 ， 他俩 就够 了 ， 然而 李博 不是 机器人 ， 赵归 没有 可以 指挥 他 的 身分 ， 要 他 做 的 事 又 那么 复杂 ， 因此 对 他 既得 有 诱惑 ， 又 得 有 要挟 ， 还 得 时刻 控制 ， 刘刚 参与 的 主要 作用 就是 搞定 李博 。 当 其他 要素 都 齐备 时 ， 李博成 了 最后 要 攻克 的 关键 。
赵归 不会 让 刘刚 和 李博 知道 最终 要 做 的 是 什么 。 但 无论 以 什么 名义 ， 编 怎样 的 说法 ， 都 掩盖 不了 要 做 的 事见 不了 阳光 ， 必须 对 所有人 包括 对 上级 保密 。 国安 委的 楼顶 平台 让 他们 继续 做 实验 ， 鞋 联网 专线 却 继续 与 楼顶 保持 畅通 ， 从楼 内 通往 楼顶 的 所有 门 却 被 封死 ， 只有 赵归 的 一张 专用 卡 在 指纹 加刷 脸 检验 后 可以 操纵 挂 在 楼外 的 保洁 升降梯 。 这些 都 显得 奇怪 ， 赵归 的 权限 肯定 来自 非常 高 的 级别 ， 却 又 好像 鬼鬼祟祟 。
赵归 对 刘刚 不 隐瞒 这是 老叔 的 安排 。 他 知道 刘 刚正 面临 没顶 的 焦虑 ， 急需 抓住 任何 免于 沉底 的 东西 。 刘刚 上报 的 特情 引发 了 防疫 运动 ， 那 原本 是 他 青云直上 的 资本 ， 现在 变成 了 众矢之的 。 特派 局内 的 办公室 闲话 会 在 刘刚 进门 时 停止 ， 人们 脸上 挂 着 了然于胸 的 笑意 ， 却 摆出 就是 不 说 的 神秘 。 狗群 已 在 包围 环伺 ， 等 刘刚 脚下 稍 有 踉跄 ， 就 会 嗥叫 着 群起 扑 到 他 身上 。 北京 特派 组组长 指控 刘刚 出于 个人 野心 炮制 特情 ， 导致 后来 一系列 失误 ， 据说 查到 了 刘刚 发特情 前 两次 深夜 进入 伊好 值班室 的 摄像 ， 建议 双规 刘刚 ， 审讯 伊好 ， 查出 是否 有 串通 作假 。 这 将 是 致命 的 ， 一旦 查出 刘刚 使用 了 梦 造仪 ， 便是 渎职罪 造假 的 证据 ， 足以 入狱 。
更 让 刘刚 心慌 的 是 老叔 办公室 原本 对 他 敞开 ， 随时 可以 求见 ， 现在 秘书 挡驾 ， 电话 也 不 转接 。 难道 老叔 也 要 抛弃 他 ？ 赵 归向 他 保证 ，「 只要 老叔 在位 ， 想整 你 首先 得 过 他 那关 ， 绝对 不会 出 问题 。 」 然而 这 对 刘刚 远 不 足够 ， 人们 都 在 传言 老叔 这回 难以 过关 ， 哪怕 只是 提前退休 ， 往下 谁 还 能 再 保 刘刚 ？ 现在 没 波及 老叔 ， 只是 因为 主席 不想 在 七一 大典 前多生 事端 ， 形成 干扰 ， 只要 大典 结束 ， 老叔 的 日子 便会 屈指可数 。
赵归 认同 刘刚 的 担心 。 「 没错 ， 你 的 命运 是 跟 老叔 绑 在 一起 的 ， 老叔 在 你 就 生 ， 老叔 不在 你 就 死 ， 老叔 倒霉 一分 你 倒霉 十分 ， 所以 为了 保 自己 ， 你 也 得 全力 保 老叔 。 刘刚 在 多种 场合 发过 誓 ， 入 少先队 、 共青团 、 共产党 ， 当 警察 ， 当国保 ， 还有 在 领导 委以重任 时 ， 但是 都 不如 这次 发自肺腑 ：「 赵哥 请 相信 ， 也代 我 转告 老叔 ， 只要 是 对 老叔 有用 的 事 ， 尽管 吩咐 ， 刘刚 万死不辞 ！ 赵归 的 响应 却 比较 费 琢磨 。 「 人生 关口 要 做 大 决定 ， 不 纠结 小节 。 此刻 你 要 抓 的 根本就是 跟 定 老叔 ， 让 干什么 干什么 ， 不多想 不 多 问 ， 少 知道 少 操心 也 少 负责 。 老叔 经历 那么 多 风浪 都 会 安然无事 ， 这次 有 我们 鼎力相助 ， 相信 也 会 平安 。 那时 你 的 前途 不是 上 台阶 ， 而且 上层 楼 ！ 刘刚 听得出 话里有话 ， 必有 不 寻常 之举 才 会 这样 讲 ， 赵归 转达 老叔 这 一段时间 将 不再 直接 见 刘刚 ， 一切 通过 赵归 上传下达 ， 也就是说 刘刚 此后 对 老叔 的 效忠 就是 服从 赵归 。 这 正是 刘刚 期待 的 ， 没有 不 寻常 之举 不 可能 扭转 目前 的 局势 ， 通过 中间人 指挥 往往 意味着 要 有 秘密行动 。 然而 赵归 接下来 布置 给 他 的 任务 却是 落差 太 大 ── 要 他 做 的 只是 搞定 李博 ， 让 李博能 按 赵归 提出 的 要求 编制程序 ， 完成 下 一步 的 技术 整合 与 调试 。
「 就 这 ？ ...... 」 刘刚 语气 有些 迟疑 ， 前面 一直 在 做 的 不 就是 这些 吗 ？ 有 何不 寻常 ？
「 没错 ， 做到 这些 就 成 了 百分之九十九 。 」 赵归 倒 是 干脆 。 他 当即 交给 刘刚 两捆 万元 现钞 ， 让 他 准备 三个 人 半个 月 的 食品 、 日用品 、 蚊帐 和 寝具 等 ， 提前 在 楼顶 安排 好 。 只待 一 搞定 李博 ， 三人 上去 就 不再 下来 ， 不 联系 外界 ， 直到 完成 任务 。 刘刚 这 才 意识 到 的确 不 寻常 ， 看似 平淡无奇 的 任务 也 的确 不好 完成 ── 怎么 能 让 李博 同意 上 楼顶 待 半个 月 ， 不 对外 联络 ， 对 所有人 保密 ， 包括 对 单位 和 上司 也 不 说 呢 ？ 又 不能 用 绑架 ， 单纯 绑 个人 上去 鸟用 也 没有 ， 因为 要 的 是 解决 技术难题 。 不 自愿 的 头脑 不会 出 东西 ， 只 说 能力 不够 ， 其他人 便 啥 招 都 没有 。 怎么 能 让 李博 自愿 这样 做 呢 ？ 可 真成了 刘刚 的 难题 。
６ 刘刚 一向 自觉 善 与 人 打交道 ， 却 搞不清 李博 为何 总 跟 他 别扭 。 以前 无所谓 ， 需要 的 事 通过 单位 也 能 办 。 这次 只能靠 自己 。 好 在 李博 曾 为 伊好 的 事 主动 找过 他 ， 算是 递过 梯子 。 他 做出 取得 了 成果 的 样子 找 李博 ， 表示 一直 为 释放 伊好 的 事 与 北京市公安局 沟通 ， 经过 他 努力 ， 加上 没 造成 实质 损失 ， 处理 可以 从轻 ， 只要 伊好 再 做 一个 比较 深刻 的 检讨 就 可以 销案 回家 。
现在 的 问题 是 伊好 一直 不 认错 ， 而 世界卫生组织 特别 表扬 了 她 ， 调查团 从 疾控中心 病毒库 取得 的 样本 与 随机取样 吻合 ， 成为 验证 了 中国政府 透明 诚信 的 关键 。 从 这个 角度 伊好 不但 无错 ， 而且 有功 。 刘刚 对 这个 说法 不以为然 。 「 后果 到底 怎么样 不是 主要 的 ， 关键 是 有些 原则 不能 碰 。 举例 说 ， 一个 人为 外国 当 了 间谍 ， 给 外国 的 情报 是 错 的 ， 对 国家 没 造成 损害 ， 国家 照样 不会 因此 宽恕 他 。 「 我 知道 伊 好人 清高 ， 有点 固执 ，」 刘刚 拿出 了 一份 打印 好 的 检讨书 。 「 不让 她 为难 ， 我 已经 按 她 的 口气 起草 了 检讨书 。 你 得 去 劝 她 一下 ， 只要 签个 名 就 行 ， 保证 很快 就让 她 回家 。 「 签名 ？ ...... 」 一直 只 看 显示屏 不看 刘刚 的 李博 转过 头来 。
「 检讨 往 深刻 写 ， 有些 说法 和 表态 是 免不了 ， 如果 她 怕 看 了 有 纠结 ， 就 不必 看 具体 写 了 什么 ， 签名 就行 。 「 还要 签名 ?! ...... 」 李博 脸色 胀 红 ， 嘴角 抖动 ， 似乎 要说 什么 却说 不 出来 ， 突然 啪 一掌 拍 在 桌上 ， 桌上 的 茶杯 盖 跳 了 起来 ， 随后 便 大步 成风 地 夺门 而 去 ， 扔下 刘刚 自己 发愣 。
当国保 的 经历 让 刘刚 练出 了 该 凶 的 时候 凶 ， 该忍 的 时候 忍 ， 为了 搞定 工作 对象 ， 对方 破口大骂 都 可以 心平气和 。 但 他 对 李博 陷入 束手无策 。 从大 数据系统 调出 与 李博 有关 的 所有 信息 ， 翻来覆去 筛检 搜索 ， 反复研究 ， 都 找 不到 可 下手 处 。 他 不 贪财 ， 不 好色 ， 无 恶习 ， 没有 可 抓 的 把柄 ， 贿赂 和 色诱 都 不会 成功 ， 唯一 女儿 是 软肋 ， 眼下 却 在 捷克 ， 解 不了 近渴 。 直到 在 医疗 档案 里 发现 李博 曾 去 看过 心理医生 。
看到 刘刚 的 国安 委 特派员 证件 ， 姓 吴 的 心理医生 没多 问 便 调出 了 李博 的 病历 。 医生 还 能 依稀 记 起 。 「...... 这人 对 他 妻子 的 性无能 既 不是 器质性 也 不是 功能性 的 ， 是 纯粹 心理 问题 。 一 开始 我 怀疑 他 可能 是 自我 无意识 的 同性恋 ， 貌似 过 『 正常人 』 生活 ， 能 结婚 也 能 生子 ， 但是 不会 在 两性关系 中 得到 快乐 ， 很快 便 失去 两性生活 能力 ， 却 以为 是 自己 有病 。 我 的 检测 方法 是 让 他 在 一个 单独 房间 裸体 看 色情片 ， 监控 看到 他 对 同 性行为 没 反应 ， 而 看 两性 色情 行为 时能 勃起 ， 反应 正常 。 所以 确定 他 不是 同性恋 ， 性无能 的 根源 是 他 妻子 对 他 构成 的 心理压力 。 这种 情况 不是 没有 ， 类似 男人 一般 会以 婚外恋 方式 解决 ， 不在意 和 妻子 之间 不再 有 性关系 。 这个 人 却是 强烈 渴望 和 妻子 实现 性 结合 ， 同时 又 高度 恐惧 性无能 ， 结果 陷入 恶性循环 ， 越 恐惧 越 无能 ， 越 无能 越 恐惧 ， 最后 连 和 妻子 的 性 接触 都 不敢 尝试 了 ， 生活 状态 和 人格 状态 受到 严重 影响 ...... 嗯 ， 这 段 病历 记录 了 我 当时 想到 的 一种 治疗 ， 如果 他用 迷药 迷倒 妻子 ， 或者 是 把 妻子 灌醉 ， 没 知觉 的 妻子 不再 对 他 构成 心理压力 ， 性无能 也许 就 解除 。 那时 他 能 与 妻子 实现 成功 结合 ， 性障碍 可能 就此 打破 ， 进入 良性循环 而 最终 消除 。 但是 医生 身分 不能 提供 这种 可能 触碰 法律 问题 的 建议 ， 毕竟 有些 国家 都 有 婚内 强奸罪 了 。 我 只能 以 玩笑 方式 对 他 暗示 ， 他 这种 书呆子 不 一定 真能 明白 ， 或是 明白 了 也 不 一定 敢试 ...... 」
听到 这 ， 刘刚 已经 知道 该 怎么 做 了 。
李博 看到 手机 显示 吴 医生 的 电话 时 非常 意外 ， 本 以为 再 不会 有 联系 ， 只是 忘记 了 把 这个 号码 从 手机 通讯簿 删掉 。 吴 医生 告诉 李博 ， 一直 记得 他 的 病情 ， 现在 正好 有 一种 新型 设备 ， 可以 解决 他 的 问题 ， 成功率 百分之百 。
是 天意 安排 吗 ？ 李博正 陷入 焦虑 中 。 刘刚 半小时 前 打来 电话 ， 说 他 出面 给 警方 写 了 保证 ， 因此 不再 需要 伊好 检讨 ， 已经 办好 解除 监视居住 的 手续 ， 警方 马上会 送伊好 回家 。 这 消息 当然 让 李博 放心 和 高兴 ， 同时 一种 熟悉 的 恐惧 又 悄然 爬 上 心头 。 他 从 鞋 联网 上 看着 伊好 的 一路 轨迹 ， 直到 进 了 家门 。 他本 应以 最快 速度 赶回 家 ， 拥抱 她 ， 给 她 亲吻 和 抚慰 ， 做 好吃 的 饭 ， 伺候 她 睡觉 ， 然而 他 却 拖延 着 没 动身 ， 就是 因为 这 恐惧 ── 睡觉时 怎么办 ？ 今天 的 情景 ， 从 哪儿 论 都 不该 再 跟 伊好 分房 ， 但是 他 能 不能 行 ？ 比 以往 更糟 的 ， 是 他 会 在 过程 中 时刻 想到 伊好 心里 会 把 他 与 刘刚 对比 ， 那 只能 让 他 更加 不堪 。
要是 平时 他会 认为 吴 医生 在 推销产品 ， 现在 却 像 抓住 了 救命稻草 ：「 能 马上 有效 ？ 」 对方 回答 是 非常 肯定 的 四个 字 ：「 立竿见影 」， 而且 允诺 免费 试用 。 「 不好 用 我 给 你 交 罚款 。 」 吴 医生 像是 开玩笑 ， 足以 表达 自信 。 李博 要求 立刻 拿到 。 「 我 马上 就要 检验 ， 真能 有效 的话 ， 多少钱 都行 ！ 约 好 在 李博家 附近 的 星巴克 见面 。 吴 医生 带 了 个 助手 ， 鬈 发落 腮 胡 ， 深 墨镜 ， 不 说话 ， 只是 默契 地 从 斜 挎 小包 中 拿出 设备 。 吴 医生 确实 有点像 推销产品 ， 说话 都 如 事先 背好 的 广告词 。
「 这个 设备 叫 梦 造仪 ， 奇效 ！ 可以 让 人 摆脱 束缚 回归 本能 ， 让 不举 的 男人 雄起 ， 让 冷淡 的 女人 火热 ， 让 形同陌路 的 夫妻 变得 如胶似漆 。 只要 把 梦 造仪 放在 一旁 ， 看到 这个 射频 头 吗 ？ 方向 对准 你们 ， 五分钟 内 保证 成功 ， 而且 会 让 你 成为 伟 丈夫 ！ 吴 医生 看 一眼 助手 。 助手 已经 开机 ， 输入 密码 ， 对准 李博 。 于是 吴 医生 的 广告词 继续 ：「 体验 为实 ， 你 开始 感到 冲动 了 吗 ？ 欲望 压 过 理智 了 吗 ？ 是不是 已经 勃起 ？ ...... 这 就 对 了 。 你 不是 想尽 丈夫 义务 ， 让 夫妻 双双 上天 吗 ？ 有 了 这梦造 仪 ， 你 能 让 她 从此 再也 离不开 你 ！ ...... 」
吴 医生 的 广告 并 不 虚假 ， 的确 能 感受 梦造仪 的 作用 ！ 李博 开始 感到 欲火 从小到大 燃烧 起来 ， 恐惧 像 秋风 中 的 枯叶 被 一层层 扫光 ， 性 的 渴望 逐渐 澎湃 。 李博 双眼 紧盯 在 梦造 仪上 。
７ 是不是 梦 ？ 李博 事后 反复 问 自己 。 眼角 晶莹 ， 摸 得到 泪珠 。 睁开眼 ， 食指 尖上 沾 的 泪水 反光 ， 放进 嘴有 丝丝 咸味 。 是 真的 泪 ， 因此 现在 不是 梦 ， 刚刚 的 经历 也 不是 梦 。
然而 那太像 梦 ── 伊好 在 他 的 身下 扭动 ， 赤裸 手臂 的 紧抱 ， 舌头 伸进 嘴 中 热吻 ， 欲仙欲死 的 叫床 和 下流话 ...... 那 以往 对 他 连 在 梦 中 都 不敢 想 ， 只 在 手淫 的 性幻想 中 偶尔 冒 出 。 他本 已 不想 此生 还 能 和 伊好 有 这种 可能 ， 不要 说用 他 的 男人 武器 使 她 忘情 赞美 与 下贱 迎合 ， 把 她 干到 彻底 瘫软 ， 就 连 能否 再有 一次 成功 进入 都 不敢 想 。 但是 这次 他 做到 了 ， 不是 梦 ， 不仅 进入 ， 而且 达到 性 的 极致 ！
这 一切 都 出于 梦造仪 。
在 星巴克 被 吴 医生 助手 开启 的 梦 造仪 激发 ， 让 李博壮 起 胆子 回家 ， 渴望 与 恐惧 交织 在 一起 ， 难解难分 。 打开 家门 第一眼 就 看到 伊好 睡 在 客厅 长沙 发 上 ， 让 李博 有些 意外 ， 不知 该 怎么 往 下 进行 。 吴 医生 的 助理 在 身后 把 李博 推进 家门 ， 也 跟着 进入 ， 像是 在 自己 家 那样 把 梦 造仪 摆在 角 柜上 ， 调 好 参数 ， 让 辐射 头 对准 沙发 上 的 伊好 ， 然后 按住 李博 双肩 ， 把 他 推进 梦造仪 的 辐射 范围 ， 再 关门 出去 。
没用 几分钟 ， 伊好 便 开始 出现 反应 ， 身体 扭动 ， 喘息 加快 ， 间杂 细微 呻吟 ， 似 在 升起 逐渐 加强 的 期待 。 她 从 侧 躺 姿势 翻身 平躺 ， 两腿 从 裙 下 伸出 ， 引导 遐想 通向 隐秘 的 区域 。 李博 的 紧张 和 胆怯 也 被 梦 造仪 融化 ， 捆绑 的 无形 绳索 逐一 崩断 ， 身心 进入 无比 自由 的 境界 。 激情 在 全身 无阻 地 奔腾 ， 荷尔蒙 肆意 汹涌 ， 形成 无比 强大 的 能量 。 他 大胆 掀起 伊好 的 裙子 ， 黑色 底裤 衬得 大腿 耀眼 。 脱 那 底裤 时 他 已 忘记 胆怯 ， 不再 轻手轻脚 ， 而是 带 着 冲动 ， 却 没 让 伊好 醒来 。 两腿 无羞地 分开 ， 第一次 展示 在 李博 面前 。 过去 他 从未 有 勇气 要求 她 展示 ， 更 无 勇气 强行 打开 ， 现在 一览无遗 ， 让 他 感受 从未 有 的 欲 狂 。 他 从未见过 自己 的 老二 有 那样 蛮横 的 形象 ， 似乎 能 横扫天下 ， 让 他 信心倍增 ， 让 他 第一次 体会 到 能 如此 强硬 地 侵入 伊好 ， 把 那里 当做 蹂躏 和 销魂 之 处 ， 得到 不可言喻 的 征服 满足 ...... 不 ， 那 可 不仅仅 是 征服 ， 因为 被 侵入 的 伊好 不再 矜持 ， 不再 冷漠 ， 而是 忘情 地 接纳 ， 侵入 和 被 侵入 融为一体 ， 双双 比翼 ， 共 上 九天 ......
在 性 方面 谈不上 有 技巧 和 能力 的 李博 ， 能 与 伊 好久 战一 小时 ， 保持 在 死去活来 的 境地 而 不泄 ， 完全 是因为 刘刚 设置 了 梦 造仪 的 继电器 模式 。 但 这次 刘刚 的 目的 不是 折磨 李博 ， 而是 延长 李博 的 快感 ， 感受 梦造仪 的 魔力 。 直到 默认 的 一 小时 到 点 ， 继电器 模式 自动 关闭 ， 久 在 悬崖 边缘 挣扎 搏斗 的 二人 同时 跃下 深渊 。 若 不 正是 刚 进入 夜生活 的 城市 充满 噪音 ， 两人 灵魂 出窍 的 喊叫 肯定 会 惊扰 四邻 。
当 李博 开门 出去 ， 没有 看到 吴 医生 和 助手 ， 而是 刘刚 站 在 电梯 厅 的 窗边 抽烟 。 他 的 衣服 和 吴 医生 助手 一模一样 ， 只是 没有 鬈 发和落 腮 胡 。 李博 这 才 明白 为什么 他 从 一 开始 就 觉得 吴 医生 的 助手 似曾相识 ， 原来 是 刘刚 戴 上 了 假发 和 胡子 。 刘刚 笑 起来 。
「 李工 包涵 ， 想 为 你 解决问题 ， 总 被 你 排斥 ， 用 这 办法 也 是 不得已 。 此时 的 李博 内心 五味杂陈 。 但是 却 一下 明白 了 ， 以前 以为 伊好 跟 刘刚 做爱 是 清醒 的 选择 ， 现在 才 知道 是 中 了 梦 造仪 。 当 明白 这 一点 时 ， 他 该 怎么 对待 刘刚 呢 ？ 不错 ， 刘刚 卑鄙 地 利用 了 伊好 ， 可 正是 刘刚 又 让 他 得到 了 伊好 。 以前 伊好 跟 他 在 一个 屋顶 下 睡觉 ， 却 从未 让 他 真正 得到 。 现在 他们 如此 销魂 的 结合 ， 成就 了 真正 夫妻 ， 他 是 该 恨 刘刚 还是 该谢 刘刚 呢 ？ 此时 另 一个 问题 更 迫切 地 摆 到 了 面前 ， 如果 没有 了 梦 造仪 ， 会 不会 又 回到 无能为力 的 状态 ？ 以后 再 想 实现 这种 结合 ， 难道 都 得 靠 刘刚 吗 ？
刘刚 像是 能够 读心 ， 立刻 回答 了 李博 内心 的 问题 。 「 现在 我 得 把 梦 造仪 拿走 ， 但是 只要 你 跟 我 去 把 项目 做 完 ， 梦造仪 就是 你 的 。 伊好 在 沙发 上 继续 深眠 。 李博 只当 是 性满足 后 的 疲倦 ， 加上 这些 日子 的 精神压力 得到 放松 。 李博 不 知道 那 是 把 伊好 送 回家 之前 ， 刘刚 让 警察 在 伊 好喝 的 水中 下 了 药 。 那药 可以 让 人 身体 亢奋 头脑 却 在 睡眠 状态 ， 哪怕 进行 剧烈 活动 也 不会 真正 清醒 。 刘刚 做 这种 安排 ， 是从 吴 医生 说 的 迷药 得到 了 启发 。 伊好 若 是 清醒 ， 会 让 状况 复杂 ， 她 猜得到 刘刚 当初 对 她 也 用 的 这招 ， 局面 甚至 可能 失控 。 而 一个 头脑 不 清醒 的 伊好 有利于 过程 保持 在 默认 轨道 。
刘刚 始终 带 着 掌控 局面 的 自信 。 他 大模大样 地 进入 李博家 收起 梦造仪 ， 斜 挎 肩上 。 那 是 国保 人员 通用 的 挎包 方式 ， 像 黑帮 成员 的 共享 标记 。 他 拿出 事先 起草 好 的 字条 ， 以 李博 的 口气 说 要 去 做 一个 机密 项目 ， 直到 做 完 不能 回家 ， 不能 联络 ， 让 李博 照抄一遍 。
「 需要 多长时间 ？ 「 肯定 不会 久 ， 不过 不用 写 时间 ， 灵活 些 。 李博 看着 刘刚 腰间 的 梦 造仪 。 他本 想 留在 家里 照顾 伊好 ， 不能 让 她 醒来 还要 自己 做饭 。 但是 又 不 清楚 伊好 是否 知道 他 和 她 的 鸾颠凤倒 ？ 不 知道 的话 ， 当做 一场春梦 对 他们 的 关系 无助 ； 知道 的话 ， 又 该 如何 解释 ？ 他 何以 一改 以往 的 逃避 ， 一 回家 就 对 她 做 这种 事 ， 而且 如此 振作 雄起 ？ 在 这种 斩 不断 理 还 乱 的 纠结 中 ， 他 机械 地 抄下 刘刚 起草 的 字条 ， 只是 在 最后 加上 两个 字 ──「 爱 你 」。 这 是 打 两人 相识 以来 ， 无论是 口头上 还是 文字 上 ， 他 第一次 这样 向 伊好 表达 。
